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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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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國蹲号子有什麼好處,林安的回答是牢飯還算好吃一點,雖然目前她隻吃過這一次牢飯,而這些食物還是她的好表弟皮埃爾花錢找關系送來的,不然她大概和對門那位一樣三餐吃海鮮和發黴面包片了。

從簡單聊聊到單人小黑屋,林安慶幸這個單人牢房還有馬桶,以及考慮她的身份,在抓捕和審問的時候這些人沒給她戴手铐。

老天奶可見,那手铐已經被海風施加了破傷風附魔,她可不想死的像個僵直木乃伊。當然麻繩也不是很能接受,這讓她想到了之前一些東西,不過那個時候是領帶。

該死的!她就該學學艾德曼到底是怎麼掙脫的,她明明已經綁到最緊了。

“施耐德女士,請回答我們的問題。”

“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沒結婚,也不姓施耐德,更沒跟一個辣脆有關系!你們這個問題已經問了三天了!到底有完沒完!”

“注意你的态度!女士!”

木桌被拍的震天響,同樣被海風侵蝕的情況下還發出細不可聞的吱呀聲。白熾燈是悶熱小屋裡唯一的光亮,感受水珠從後背滑落,試圖用手給自己扇風降溫,隻可惜囚禁身體的審訊椅讓她連動一下都費勁,手腕上的麻繩吸滿汗水後開始變得發緊,勒的她手有些微漲。

其實昨天之前她都算是自由身,隻可惜在連續幾小時的審問和小黑屋,以及不知幾次被從睡夢中拽起來後,揮向某個人的那一拳讓她像拆家偷吃的摩西一樣,關進籠子綁上鍊子失去自由。

作為看過不少電影解說的二十一世紀人類,林安知道這是一種審訊方式,白熾燈配合小黑屋,高溫黑暗孤獨和對時間的不确定讓人心煩意亂,睡眠剝奪過于殘忍,但也是最好用的方法之一。

隻是她不明白為什麼要對自己用這些,她隻是想去他們的死對頭英國,怎麼就至于落得如此下場。這群法國人有空折磨她,還不如趕緊去阿登森林埋幾個地雷,炸死準備過來的古德裡安,延長幾天投降時間才好。

現在她變成了精神英國人,對這些法國人一點好感也沒有。

審訊室的悶熱環境讓兩個法國人也難以忍受,擦掉頭上的汗珠,大鼻子男人準備關燈撤退,地中海則打算把燈亮度開最大再耗一會,而敲門聲打斷了三人的戰術博弈。

一個滿臉是汗的年輕男人急切的推開門,伏在對方耳邊低語幾句後,林安發誓對面兩人被悶紅的臉一下白了好幾度。

“真的很抱歉勒羅伊小姐,看來是這些證件以及我們的人員出了問題,萬分抱歉讓您遭受了牢獄之苦,作為這座城鎮的議員我實在羞愧。”

胖的像穿了加厚小醜服的議員還算鎮定,一句句誠懇的道歉聽的林安心煩,但現在她還有更要緊的事要準備。

“所以我到底能不能走,還有今天是幾号。”

“很抱歉勒羅伊小姐,您的姨媽,也就是勒羅伊女士不準我們同意您的申請。”遞上一杯水給這位巴黎來的貴賓,議員先生并不知道這裡即将發生什麼,“今天是五月九号,勒羅伊女士要求我将您送到色當度暑假,車子已經準備好了,還請您移步…”

“和德國人過去吧你們!”

水杯砸在地上化作點點碎片,陽光照射下仿若水晶之夜的碎片,哭着攔住準備跳海的表姐,皮埃爾可不想自己求姥姥告奶奶才撈出來的人這就下海喂鲨魚,當然他更不想回巴黎被母獅吞了。

黃昏時刻汽車颠簸個不停,麻藥的感覺很難受,胃裡止不住的翻騰,大腦逐漸能思考,林安逐漸理解了一切。

在她被抓進去的那一刻,皮埃爾就滿城市打電話找人托關系,而巴黎的梅莎知道這情況後,一口氣沒上來把自己搞進了醫院,巴黎亂作一團,皮埃爾穿着三天沒換的衣服口說無憑,直到巴黎的議員打來電話她才重獲自由身。

而梅莎本來準備去馬賽度假,但這之前要先去色當談生意,順便教育下她這個問題兒童,以及聊一下她剛剛被診斷為精神病這件事。

是的,在摔碎水杯跳海未遂罵街後,一針鎮靜劑戳在屁股上,林安理解了當年被自己紮的豬,是真的疼。而随後醫生對她進行了診斷,認為她是壓力過大導緻的精神失常,俗稱就是憋傻了吓瘋了,而對于瘋女人,這些法國人有一套自己的治療理念,那就是來一針麻藥,保證藥到病除。

當然鑒于林安身份高貴,麻藥換成最安全溫和的那種,拘束服也沒穿,隻是從麻繩換成更柔軟的棉布條。

一但背上瘋女人的稱号,那受到怎樣的對待都不足為奇,但最後一絲求生的理智告訴林安,她們最好趕緊轉道去巴黎。她記得法國是六月中旬投降的,而法國戰役耗時四十天,那推算一下,這幾天就要開戰了。

而且她剛剛才知道,皮埃爾帶她去的根本不是南法,而是加來,說起它可能沒人知道,但它的鄰居敦刻爾克馬上就要在曆史上留下濃墨重彩一筆了。

以及她們要去的色當離德國很近,近到如果幸運,她們還能看見坦克排隊進巴黎的景觀。

隻可惜一切為時已晚,一直處于麻藥暈乎乎的狀态,太陽即将落山,林安好像看見自己的生命也将随之消散。上帝保佑,讓她活過戰争吧。

當然先撐過現在的麻藥陣再說。

一九四零年五月十日,戰争如曆史書上那樣如約開始。成群的斯圖卡撕碎了法國荷蘭比利時和盧森堡的機場鐵路樞紐和城市。北海至馬奇諾防線之間三百多公裡的戰線上,德軍地面部隊向荷蘭、比利時和盧森堡發起了大規模進攻。

緊接着B集團軍對荷蘭比利時發起猛攻,北部英法聯軍火速前往支援,而C集團也緊随其後,他們對馬奇諾的佯攻非常成功,使得法國從南部撤回部隊時猶豫不決。

與此同時古德裡安如入無人之境,阿登森林裡履帶轉動聲讓所有人猝不及防,一切都在按德國人的預想發展。

當然這倒不是林安曆史突然變好,隻是她足夠點背趕上五月十号,而她們還倒黴催的卡在半路,送她們來的人早在聽到消息那刻開車跑路了,隻留她和皮埃爾在這等着德國人來。

“姐,你說我們會不會死啊…我還不想死,我暑假還沒玩夠呢,我不想死啊姐!”

“閉嘴…”

一晚上的時間不足以代謝掉能麻倒一匹挽馬的藥量,她沒死于麻醉過量簡直是奇迹。腦子暈脹疼痛,外面嘈雜和皮埃爾的哭聲聽得她更是心煩。

她運氣還真是好,永遠都能站在戰争前線,不當戰地記者簡直可惜了。

“把繩子給我解開,再把地圖拿來。”

靠在牆上有氣無力的說話,看着哆哆嗦嗦給自己解繩子的手,自嘲的笑了一下,這該死的匹配機制實在惡心人。她這邊一個亞洲人帶一個隻會哭的巴黎公子哥,而此時法國全明星陣容,古德裡安曼斯坦因隆美爾等等名将全在路上,他們共同的目标隻有一個,那就是誰先拿下巴黎。

更别提德法的世仇,上次的一戰不少德國人就死在法國,這片土地吸滿了士兵的血。而現在這些死掉的德國士兵的孩子也變成了士兵,還是被洗腦非常成功的士兵,當他們踏上這片從未涉足過的土地時,複仇的火焰足夠将一切化為灰燼。

老舊的地圖上字模糊的需要放大鏡去看,而麻藥影響了神經,趴在地上眼睛眯成縫,林安隻感覺看到了一群爬來爬去的螞蟻,最後她隻能平躺在地上讓皮埃爾講述現在的情況。

“我們現在就在色當,離德國人很近,我們要跑嗎?旅店老闆已經跑了,那兩個人也跑了,我們怎麼辦?要回巴黎嗎?我真的不想死,姐…”

哭聲又起林安真的很想給他一拳,但以她現在的身體想爬起來都要廢半條命,無奈歎了口氣,用自己那略顯貧瘠的曆史知識瘋狂檢索,最後卻也隻得出書到用時方恨少的結論。如果能重來,下輩子她一定要好好學曆史。

“我們就在這,哪也不去。”

“為什麼!這不是等死嗎!”

驚得跳起,皮埃爾覺得自己不應該聽一個麻藥上腦的人的話,但他的這位表姐可是活着從華沙回來了,她是目前能找到的最接近過戰争的人。

“德國人隻想着巴黎,沒空管小城市,每一顆彈藥都很寶貴,他們也要算着用。”

地闆的涼意很好緩解了初夏的悶熱,空氣中傳來花香,這居然讓她有種度假的感覺。

“巴黎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們要回去。但前提是我能恢複過來,現在這個樣子亂跑就是送死,把我扶到床上讓我休息一下。”

“你!這!”

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可自己又什麼都做不了,懊惱的拍了幾下大腿,似乎歎出幾輩子的氣,彎下腰皮埃爾隻能扶着這位神仙回房休息,而他隻能祈禱德國人沒那麼快打進來。

“你該練力氣了,之前我都是被抱着上下樓的。”

“不好意思,我沒姐夫那麼大力,以及說不定我們馬上就能去見他了!”

“如果這話成真,我就咒你永遠畢不了業。”

德國人不知什麼時候就會來,此時色當已經有不少人收拾家當南下逃命,她們暫住的旅店老闆在三個小時前駕着馬車離開,隻留下不願離開的老母和一頭老騾子。

“人總是學不到教訓。上次戰争給他們的教訓還不夠多嗎?可不要以為我們是波蘭,這裡是法國,我們有歐洲最強的陸軍,還有英國,雖然我不喜歡他們,但有時候他們也是好盟友。”

老婦一輩子沒離開過色當半步,給騾子加好草料又端上一盆熱水幫林安擦洗,戰争在她八十六年的生命裡簡直不值一提,更别說現在來的是曾經的手下敗将。

“别看我現在是個老太太,年輕的時候我可是見過拿破侖呢,就在你現在這間房的窗戶上看見過他,後院那頭騾子的祖先就是拿破侖的一匹馬,它的曾祖母可是教皇的坐騎。我還參與過巴黎公社,上次打仗我還撿了德國人的頭盔插地上喂鳥。我這輩子見過的戰争和敵人比你吃過的飯都多。”

老婦人喋喋不休的回憶往昔,林安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說實話能見到這位活化石感覺不錯,她也沒想到早上亂叫擾民的那個生物居然有如此高貴的出身,上次見到活曆史還是艾德曼和他的祖父母,算算時間說不定那個邪惡老頭當年就參與過暴打拿破侖的行動,而他的兒子孫子都要再來一遍,還真是經典永流傳。

隻可惜時過境遷,老婦不會知道她們要面對的是怎樣一支軍隊,鋼鐵巨獸已經撕裂的阿登森林,在波蘭初露鋒芒的閃電戰在法國更高效的被實行。

還是那句話,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要是拿以前當現在,你怎麼不拿原始人時期對比呢。

林安敢肯定那個随行的醫生絕對是仇女狂魔,他貌似非常樂意給“瘋女人”綁起來打上鎮靜劑,感謝現在不是中世紀,不然她就要被當成女巫燒死了,當然現在也沒好到哪去就是了。在老婦人幫忙擦身子後她又睡了一會,是個不錯的夢,感覺自己飄在海上随波而流,隻是偶爾傳來嘔啞嘲哳難為聽的海鷗聲,一切都顯得那麼怡然自得。

就是突然渾身燥熱心跳加速,她都能聽見心髒撞擊胸壁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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