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多,公寓立刻顯得擁擠不堪。庫哔和剝落兩個就在他和飛坦的反複告誡中告辭,繼續他們的房車之旅,剝落作為庫哔的最佳旅伴,他的加入重燃庫哔的公路電影人生。雖說那二位并非同一人種,他們前半生的境遇也全然不同,但他們都像是……
“鳥,像鳥類一樣無拘無束,哪怕是睡着了也想飄在風裡。”飛坦用纖細的聲音回答他。這種性格,在流星街出生長大的人裡面就比較少見了。他們這些人從小就被無形的高牆拘束在一片廣袤的土地上。他們的成長過程也可以稱之為“自由”甚至是“野蠻”,而能活到成年的人中間卻不乏有能力卻不願離開故土的人。說不定,被束縛和不自由早就被寫進他們每個人的DNA裡了。
現在他已經喝掉瑪吉的咖啡,又趁泡在浴缸裡的一小會兒打了個盹,送走剝落和庫哔以後就沒了困意。飛坦更是顯出疲勞過度後的亢奮狀态。他們把躺在沙發上時睡時醒的團長運回最後一間卧室,然後和瑪吉三人坐到餐桌旁。
他倒轉紙袋,把所有東西一股腦地倒出來:“費蘇哈爾的遺物都在這裡,不過卡裡的錢都給傑克他們了,卡的密碼在這張紙上。”
“蛤?你比我還狠,吐完了就宰?”
“他們拿槍威脅他,然後就擦槍走火了。我跟他們說好了,去銀行取出的錢歸他們,實物都歸我。”
飛坦和瑪吉相視無語,半晌才說:“不愧是業餘的……那我們現在把了解到的情況放到一起比對一下吧。俠客,和費蘇哈爾互換外表的侏儒,說起來至少還是我認識的家夥哦……”他們于是找來紙筆,由瑪吉負責記錄。
線索很多,他隻覺說得口幹舌燥,結果不停地喝水上廁所。飛坦則趁這些空隙又沖咖啡又去卧室看西索。總的來說今天效率低下,他們雙方所聽到看到的“洛麗塔”隻是個雲裡霧裡的符号,關于她的真實身份還是沒有頭緒。
“我們可以從費蘇哈爾的信用卡記錄看到他過去一段時間的活動軌迹,那可能有助于我們找到他的老巢,但不見得和‘洛麗塔’有關。”看着隻言片語之間彎彎曲曲的連線,他感到悲觀。
“你說的那張人頭照片,俠客,相冊在你那裡吧?”瑪吉咬着筆杆,“你拿出來看看,說不定真的少了一張,因為我們去跳舞那晚有人進過我房間,那時候相冊在我枕頭下面。”
“你喝醉了我知道,”飛坦睜大眼睛,“可派克沒反應嗎?”
“那天就我一個。”
于是他們明白了。他拽過雙肩包,翻出相冊,三個人湊到一起看。是的,人頭的45度角照片不見了,它是相冊最後面的一張照片,法蘭為它從各個角度總共拍攝了6張照片,但現在隻剩5張。
“你在山上把庫洛洛往外拖就是為了這事對吧?當時你以為是耶羅進了你房間偷的照片?嗯……”飛坦的手輕輕刮着被抽走了照片的塑料套,那個透明的薄片空蕩蕩的,看得出曾經放過照片的輪廓。“結合費蘇哈爾對俠客說的話,我會認為偷照片的人是‘洛麗塔’。”
“就是她!”瑪吉一拍桌子,“我明白了,我看到一個女仆裝在走廊裡打掃,其實是她在跟蹤找到我們房間。”
“洛麗塔在主導幕後的一切。”他接過話頭,“她和費蘇哈爾一起上船後,指使費蘇哈爾通過結識窩金他們再搭上庫洛洛。她跟蹤瑪吉,偷走照片并且給費蘇哈爾和耶羅都看過了。下船後我們分頭抓住了他們兩個,然而洛麗塔卻始終在暗處沒有現身。然後你們就遭遇揍敵客了,聽你們的說法,”他艱難地咽一口口水,“好像耶羅知道揍敵客會來,故意把你們引出宅子似的。”
“我們是被下套了。”飛坦無奈地苦笑,并且把馬克杯朝他推了推,“瑪吉,你給他們縫合的時候我首先去看了把耶羅挂住的那排樹,樹下草堆裡有個跟蹤器。就是那玩意讓揍敵客找到我們的。”
“跟蹤器?”瑪吉張大嘴巴,“你給我看看!”
飛坦給她一個“傻妞”的表情。“我當場把它捏爆了。人家是有備而來,想想,他們的委托目标是小湯,耶羅跟蹤的是他。現在回憶一下,他的……”他輪流看看自己的兩隻手,“他左手有段時間一直藏在身體下面不肯露出來,想來就是在找跟蹤器要打開它。耶羅的任務是把小湯拖在一個固定的地方等揍敵客趕過去。”
瑪吉的小嘴巴更加閉不上了。“原來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