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飛坦,”沒想到小飛飛竟然主動走過去和斯汀握手,“斯汀,既然你是老傑克的朋友,那我冒昧問一個問題,你能弄到嗎啡嗎?我還需要腎上腺素和注射器。”
小飛飛可是從來都不會主動跟陌生人有肢體接觸的哦。
斯汀皺起眉頭:“我都有。不過希望不是給某個瘾君子解燃眉之急。”
“我朋友受傷了!可以馬上就給我嗎?我現在就付錢!”飛坦這才放開斯汀的雙手去摸錢包。
斯汀按住他:“不用着急付錢,等我去穿件外套,我的車鑰匙在外套裡,藥在别的地方。”
“哪件是你的?”飛坦像一陣風一樣地把挂在牆上的所有衣服全部卷過來,“快跟我走吧,我朋友他們就在外面車上,你坐駕駛室指路就好。那個受傷嚴重的已經血壓低得過去了。”
“失血?”
“不不,隻是交感神經松弛導緻的。”飛坦手忙腳亂地服侍斯汀穿外套。
“明白了,我馬上就來。”斯汀一面拉拉鍊一面大步走向廚房。
“我也去,我去拿包。”小飛飛幾時這麼緊張過?他也想看看朋友們現在的狀态,剛失去小湯,其餘的人還是在一起的好。
“你不用去了,”飛坦搭上他胳膊低聲說,“吝啬鬼在裡面對吧?你好好審問他,一定要問出洛麗塔的情報,多多益善……”
洛麗塔,他們也從侏儒哪裡套出這個名字了。
“小湯一死,他口袋裡所有東西都掉在月神丘上了,但我們沒找到‘盒子’。我懷疑被侏儒偷走了。”飛坦繼續對他耳語,吐出的氣息冷得像冰。“那些珠寶摔碎了,我們隻能收集到一部分,接下去會很麻煩。”
他怔了怔反應過來,從龍脊堡保險箱裡得到的那些吧,它們和龍骨出現在同一個地方,至少說明它們曾經在同一夥人手裡。俠客不太懂寶石,但那幾件首飾從造型到工藝,是連外行人都看得出的精妙别緻,因此一直存放在小湯的口袋裡沒有出手。如今整個地下世界幾乎被十老頭組織瓜分,聖摩瓦多自然也是其中某個成員的勢力範圍,那麼隻要有一部分斷裂的首飾殘片落在那裡,很快就會被發現并且傳到老白耳朵裡——接下去,消息也會傳到長老會議那裡。到時候會發生什麼,現在他不知道也沒有餘力揣測。
斯汀的厚外套拉鍊一直拉到喉嚨,從廚房大步走出來。“我們走。”
飛坦沖他一招手轉身就走,隻說一句“這裡交給你了”。
“我明白。”他目送小飛飛和斯汀大叔走出店門,留下無數細小的絨毛在空氣裡飄舞,好像有位天使剛剛來過。他撥開沿街的百葉窗,看到他們兩個上了一輛巨大的房車。庫哔和剝落不是下船以後開車直奔下一站了嗎?他明白過來,一定是走到半路,庫哔發現羽絨服複制品的活動軌迹非比尋常,所以又掉頭去了月神丘。他為庫哔的能力感到慶幸,有這麼細心的朋友太好了。這輛房車的配置甩原來的拖車好幾條街呢,他們在裡面至少可以安心休息。戰鬥中受的傷,瑪吉一般都能處理。可西索那種狀态,他還受得了強心針嗎?你叫飛坦把人吊起來抽打還湊合,可論救死扶傷,沒準被他一治死得更快。他們怎麼就不找個診所,或者幹脆呼叫法蘭回來?可說這些現在已經晚了……他深呼吸好幾次:飛坦的想法沒錯,必須從費蘇哈爾嘴裡挖出關于洛麗塔的一切,事無巨細……
“呯”,一聲槍響打斷了他的思路。他頭暈了一下,一面告訴自己“是幻聽是幻聽”一面沖進廚房。然而那不是幻聽。他頭一眼看到的就是呆呆保持槍響前姿勢的人們和仍挂着一縷青煙的小手槍。
“這是幻覺”,他再次自我暗示,然而玉體橫陳的比基尼版費蘇哈爾脖子下面那灘迅速擴散的暗紅色液體告訴他不是。子彈穿過他的頸動脈,徹底沒救了,現在連脊髓神經反射都沒有了,都不抽抽了。
傑羅姆的小手槍挂在他食指上,轉向他尴尬地解釋:“走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