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任何人,庫洛洛想。“所以說,我們大家都要做由内而外快樂的乘客。”
俠客也說,“萬一第四王子在船上,我們會配合你的,芬格斯。”
“對,到時候怎麼會真的袖手旁觀呢。”西索跟着說。
芬格斯虎起臉不作聲算是默認了。
确定了登船的目的是渡假之後什麼都顯得簡單快樂了,為手頭的生物制品們尋找買家也不急在這一時。倒是西索在芬格斯吵吵鬧鬧時的表現讓他感興趣,這家夥一聽到劫船就躍躍欲試,一聽到隻是揍王子一頓馬上就熄火。又聯想起他曾經說他不殺修女,但不管是對面影還是在天空競技場的屠殺都毫不猶豫,這家夥是個又挑對手,又挑回報的人吧。這樣很好,實際的世俗之人比頭腦中永遠有不滅幻想的中二青年強一點。
大家當然要安慰芬格斯一番,眼看大眼睛芬格斯在各人的拍背撸頭過程當中心情開朗起來。忽然飛坦又提問:“西索,月底你不是還要比賽嗎?九十天要到了吧,我是想着有件什麼事……”
登船以後的航行有半個月呢。
“我棄賽,”西索聳聳肩,“學長替我安排了個獵人做對手。帕裡斯通不許我宰獵人,但那家夥是菜雞。你們——話說你們會不會在線買彩票?注冊會員啊,買我輸。下次比賽我提前告訴你們怎麼買。”
庫洛洛明白了,聽上去真是一條很不錯的生财之道。接下去的兩天裡他們帶西索逛了博庫和周圍的幾個城市,西索把一成不變的甜美芬芳留在每一處他們去過的地方。每當他們五個擠進小藍車,車子會費勁地往下一沉。西索始終情緒高漲,因為對他而言,他們熟悉的城市都是他從未到過的。他們去參觀公共圖書館和雕塑學院,去碼頭看走私者公會的總部,卻有意無意地繞過了月神丘。遠遠經過那片丘陵地帶,庫洛洛偷偷瞟到山上稀疏的雜草。夜裡的山頂廢墟一定很冷,不知道殘缺的古董鋼琴表面會不會結霜?
要登船了!要登船了!原來坐郵輪是這麼麻煩的事情,行李還要過安檢。好在大家都是本着普通遊客的心情準備的行李,就連姗姗來遲的信長都願意把他的小刀刀交給小湯藏起來。登船的碼頭位于聖摩瓦多的海邊,是為配合豪華郵輪而特地建造的,登船大廳寬敞華麗遠勝舊鎮機場貴賓休息室,就像電影裡皇家晚宴的場景似的。坐在描金沙發裡喝茶的人們看上去也一個個身家不菲的樣子,忽然他就有了新的想法:不用劫船,我們就地喊打劫讓所有乘客交出他們的财物就很過瘾了,想想吧,命令那麼多衣冠楚楚的紳士淑女趴到地上,一個個地去搜他們的錢包。
好久沒見的庫哔介紹了個新朋友,極高的個子,風衣下面一身瘦肌肉。他性格多少有點木讷,用帶着陌生口音的通用語自我介紹:“我叫剝落列夫,請多關照。”
庫洛洛握住他的雙手,纏繞繃帶的大手富有彈性充滿力量,像是一個很棒的拳擊手呢。庫哔在加入旅團後也時不時地開着拖車四處旅行,所不同的是有時會帶上想要同行的夥伴。剝落列夫就是在旅途中認識的古東冬多族男人,窩金對他的評價不錯。“現在隻有12号了,請不要介意。”
嚴格來說剝落列夫還是有另一個号碼可以選擇的,不過估計他也不會喜歡4号。握手結束後他又和新團員禮節性地擁抱一下,腦海中不知怎麼地卻在想:西索抱起來應該不是這麼硬邦邦的一坨實心吧?庫哔在一邊看着他們嘻嘻笑,他穿着淺藍色的衛衣,頭發剪短了一點。
人都到齊了,雖然大家分散在大廳的各個角落。他先是看到兩點鐘方向瑪吉妹妹的耀眼的粉紅色丸子頭,很快她旁邊優雅的金發女郎像有心電感應一樣地轉過臉朝他笑了笑。派克啊,他笑回去,派克姐姐真美。俠客坐他邊上,見此情況用胳膊肘捅捅他做個鬼臉,又誇張地朝女孩們飛吻。對,他想,要趁我表白前趕快召集大家開始打劫。
他又朝十點鐘方向看過去,那邊是朝向大海的落地玻璃窗,站在窗邊的人們看上去就像一個個剪影,其中最顯眼的當然是大塊頭窩金。那個位置是吸煙區,窩金和他剛認識的“準4号”正吞雲吐霧,相談甚歡。這種情況下,芬格斯和信長湊在旁邊一起抽一根煙也算了,可讨厭煙味的飛坦混在那群老煙槍中間又是為什麼,他的藏品現在很安全呀。
同樣描金鍍銀的茶幾上有好幾個高腳玻璃盆子,裡面擺滿糖果和小餅幹。他掂起一塊放進嘴裡,苦味黑巧克力餅幹在齒間被碾磨出濃郁的香氣。還沒等他來得及回答俠客的問題“好吃嗎”,身邊一副頗具威懾力的大身闆穩穩地坐下。是富蘭克林。剛才還回頭看到他跟小湯兩個在冰櫃前轉悠來着,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地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