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貝回家,每次都收獲滿滿。如果說94年新年那次他帶回來的伴手禮讓海德三觀盡毀,那麼這次他從行李箱底抓出來的東西就足以讓人精神升華了。海德的眼睛也算是早看慣了大筆錢财的,但當淨重二十公斤的純金在地毯上一字排開時,他還是清楚地感到自己露出了見錢眼開的表情。雖說也不值多少,但實物和紙币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老爸,你先把它們藏起來,我去洗個澡。”大寶貝自說自話地親了他一口跳起來就跑,留他獨自一人在書房裡擦臉上的口水。
真是的,就跟被小小親一口差不多,他輕聲歎氣,舒服地靠到沙發扶手上。窗外陽光明媚,利帕裡亞半島的白天仍然是夏季,然而入夜後的風就變得涼爽宜人。星空高懸在海面之上,仿佛是點點浮金的鹹水的鏡像,鑲嵌在那上面的天琴座也昭告着季節的悄然轉變。這間書房就是蓋這處房子時造的,他低頭用食指輕輕劃過一排冰冷的貴金屬時想,但是現在我坐在上面的這塊地毯是新的。
為什麼會想到換地毯?事情得從大寶貝在天空競技場的上一戰說起。他是直到比賽之後二階堂找上他的時候才知道這一戰的兇險,為了準備給旅團觀看的表演,這次大寶貝挑的對手絕非泛泛之輩。二階堂在電話裡聽上去很不安:
“曼森先生,西索受傷了,不過我手下人說他沒有接受治療就跟朋友走了。”
當時他一驚,大寶貝是一點痛都受不了的,他這麼做說明二階堂口中的朋友就是旅團,并且能讓他受傷的對手,那個卡斯特羅的實力還真就像資料顯示的那麼強大。
“西索還活着就可以了,跟他一起離開的人可能是協會成員,他們會照顧好他的。”他假裝漫不經心地安慰二階堂,“話說他的對手怎麼樣了?”
在他提問的間歇二階堂仍然見縫插針地道歉,此刻終于停下來回答問題:“傷勢嚴重,至少需要半年才能站起來走路吧。”
他冷笑一聲:“西索是沒能力殺他還是故意放水?”要是旅團不及時給大寶貝治療和止痛藥,他想,不用多久大寶貝就等于喪失念力的重傷員了,他怎麼可能和一幫兇徒周旋?
“這個……”二階堂語塞。
“啊抱歉,”他借這幾秒鐘時間鎮定下來,“是我太為難你了呢阿龍。孩子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了。”
二階堂在電話那頭艱難地回答:“西索擊倒對手後還對他說了些什麼話,隻是,曼森先生,你是知道的,隻是拳台沒設置收聲設備……當時比賽激烈,裁判逃到場外去了所以沒有第三個人聽到……”
“說了什麼也沒那麼重要。他答應過我要殺掉所有對手的。”事已至此,自己隻好等大寶貝聯系了,他想,但偶爾加深“變态父子草菅人命”的印象還是很重要的。
“這個玩笑開大了!”聽見二階堂刻意的笑,他仿佛看到對方正在擦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