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聽完這話,一愣。
他從宿琅白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對方隻是全心全意地,望着自己一個人而已。
“你知道嗎,從前,當王還未被我封在石棺中之時,他說他就是過去的我、是被我所遺忘的罪惡,他說他的名字,就是’莊霁’。難道我曾有那樣的過去,是一個無差别殺人狂嗎?”公爵說得很冷靜,仿佛對此沒有什麼感受。
宿琅白眼睫微顫,聲音幹澀道:“他,還說了什麼?”
公爵猶豫了一瞬,而後看開了似的,回答道:“也沒有說得太複雜,他告訴我,這個人曾是來自外側世界的闖入者,由于一些小沖突,将他的同伴全部殺死,然後被自身的技能反噬,忘記了一切,流落到了這個世界之中。”
宿琅白猛地擡頭,欲要反駁。
可公爵搶先一步,繼續道:“可是,我并不相信他的話。恐怕,就算我曾經是’莊霁’,現在,這份屬于人類的記憶也已經哪裡都不在了。有什麼證據說明這一切呢?要我承認自己那個古怪的身份嗎?
“不是的……你、并非是那樣的人,不管他讓你看了什麼,都不要相信,”宿琅白低聲壓抑道,緩步上前,“你從來沒有殺過其他什麼隊友,因為我不會允許的、我會吃醋的。從很久以前開始,你就隻和我在一起組過隊。”
“你能怎樣證明?”公爵微笑着,說出口的話卻不帶一絲情感。
宿琅白:“隻要是你所使用的技能,都無法被系統剝離,唯一的方法隻有将你的意識銷毀。因此,你應當還保留着某個小小的能力。
當你變幻出惡魔的四肢之時,手指之上,應該還套着兩個銀環。
那是一種保存物件的技能。
取下銀環,它們就會變會原先的大小。你知不知道,那上面刻着什麼?”
公爵将這段話所揭示的信息,與自身理解的規則比對着,若有所思地伸出左手。
他确實能夠異化四肢,但從未思考過着股力量的來源。
他一直以為,那是在他被王變成血族之後,才激發出的能力。但是如果按照宿琅白的說法,這種力量從一開始就存在,而他隻不過是忘記了用法。
這就能解釋王為何會選他做眷屬了。
因為想要将他的能力據為己有。
公爵的一隻左手生出尖銳的利爪,仿佛有一層一層的岩石包裹着,在暗淡的月光下發出微微熒光。
兩枚極細的銀環套在指上,遠看不過是微不足道的裝飾,甚至不會有人在意。
他思考了一下技能的用法,将銀環取下,變回了蒼白的左手。
公爵捏着兩枚縮小了尺寸的圓環,憑借着血族的視力,看清了其上雕刻的兩行古文字。
這種文字壓根不是這個世界的語言,可他卻在握住縮小了的圓環的瞬間,就理解了這種語言。
這字上有鬼氣,恐怕是非常高階的鬼族所持有的法寶,卻被他當作銀環戴了許久。
讀懂了這兩枚圓環内部的文字之後,公爵有些難以言喻的心情。
“是你赢了,宿琅白。那麼,你想要赢得什麼獎勵?”公爵頗有些期待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