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道菜,在半個鐘點之後端上。”
“現在,用餐吧。”
莊霁微微一笑,舉起酒杯輕晃了晃。
在場有人忍受不住血腥味,胃中翻滾起來,面色慘白。
那隻古舊的時鐘再次緩緩放下,懸垂于衆人上方。
宿琅白拿起刀叉,将面前的冷菜翻開,一層一層的熏肉片、奶油團子掉落,從最下層的面包片開始,全都是他叫得出名字的食材。
然而,他也隻不過是在某個副本中,蹭着鬧鬼的米其林三星廚房,吃過一次這種食物。
太奇怪了。
他回頭看着前面的幾位玩家,似乎沒人準備碰這食物。
“我們必須找出……下一個獻祭者。”對面的某人說道。
聽得出,那人的聲音有些虛弱。
可在場的所有玩家,沒有哪個人能夠在現場觀刑之後,還能繼續保持冷靜。
“下一個!”另一人強撐着,惡狠狠地對npc旁邊的人說道。
宿琅白的座位和那人在同一側,而npc如同人偶一般的軀體正懸在他們頭頂,被人催促的那名客人抱着頭,肩膀微微顫抖着,一聲不吭。
宿琅白放下刀叉,試探着起身。
他身後的侍者沒有動作,既沒有阻止他離開座位,也沒有發出警告。
看來在血族公爵在場的情況下,這裡并不存在玩家不可離開座位的規則。
宿琅白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到那人身後,彎腰低聲道:“我知道你真正的身份,所以别再裝了。”
衆人都驚訝地看着他們,不知宿琅白到底說了什麼,就看到那人的一雙手忽然以極快的速度,從背後扭住了宿琅白的脖子和手腕。
站于兩側的侍者對一切熟視無睹,原本沒有怎麼掙紮的宿琅白略微皺眉,似是想到了什麼,猛地後退一步,回身以膝蓋擊中那人腹部,掙脫了束縛。
可對方似乎是拿着什麼利器,宿琅白的左手被劃開了一道口子,有些狼狽地落了幾滴血。
莊霁早已飲完了銀酒杯中的餐點,此時,略有些困惑地看着朝自己走來的宿琅白。
他覺得,對方沒有理由朝自己過來。
不管是方才的亂局,還是侍者們的反應,都表明了這一切是在他容許之内的。
那麼,尋求晚宴主人的幫助就是最愚蠢的行為。
宿琅白心跳有些加快,他将鬥篷掀開一部分,伸出裸露的那部分手臂,殷紅的血滴從略顯蒼白的皮膚上滑落。
血迹從他的指尖滴入一個水晶杯中,他拿起水晶杯,有些愉快地道:“如果公爵大人願意飲用傀儡之流的血液,那麼您是否也接受我的氣味呢?”
“不然的話,您怎麼能稱得上血族。”
宿琅白繼續挑釁着,一個猝不及防,就被壓在了長桌之上。
左手傷口沒有好好包紮的下場,就是被人用餐巾綁了起來——左右手還綁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