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這個是機關！’”

“‘不要！這裡馬上就要被石闆壓下來了，到時候我們所有人，都會血肉模糊……’”

“‘……’”

那名女生毫無起伏地複述着，被道具扭曲過的聲調怪異難懂，似乎讓人重新回憶了一次噩夢，滿是諷刺。

她聳聳肩，說道：“就是這樣。”

下一刻，沉重的鐘聲響起，與他們在等候室中聽到的相同，連地面都微微顫抖。

伴随着一陣眩暈感，衆人看到主座上憑空出現了公爵的身影，他的動作自然無比，就好像從未離開過。

公爵輕輕敲了敲那隻鈴铛，側過頭微笑道：“到時間了，把餐點端上來吧。”

“我的客人們要等不及了。”

方才還如同背景闆一般，融入漆黑夜幕的侍者們，從陰影中寂靜無聲地走出來。

主座後方，傳來了鐵鍊拖在地面上的滋啦聲，兩名侍者不知從哪裡，拿出了兩具銀色的束縛刑具，在明晃晃的燭光下閃着反光。

莊霁的目光掃過強作鎮定的客人們，清冷的聲調響起：“在上餐之前，還請各位告訴我，第一位在此獻上心髒之人是誰？”

所有人的目光徘徊在那名女生和npc之間，依據之前在圓塔中的投票規則，所有人都要對此進行表決。

站在每個人身後的侍者上前一步，同時彎腰，遞出一個精巧的石盤，放在每人的右手側。

石盤上，用發着微光的礦石，雕刻着十一個小人。

小人的方位與他們的座位相同，而血族公爵的主座連着石盤，顯示出座次排序。

“把那個小人放到餐盤上去。不過，别想着選出幾個票數一樣的人類，如果你們這麼做，我會……非常失望。”莊霁低聲自言自語着。

他擡起那雙非人的眼瞳，用陰森森的目光注視着衆人，似乎第一次表現出了他的食欲，顯得有幾分冷冽。

沒人敢問他“失望”的後果是什麼。

血族的食欲不會欺騙任何人。

所有人慢吞吞地移動着石雕人偶，盤子與小人的撞擊聲、窸窣的鬥篷摩擦聲，還有空氣中壓抑沉重的氣氛，都慢慢消磨着每個人的神志。

宿琅白迎着莊霁的視線，與他目光相對。

他想起了從前，莊霁曾對他說過的一句話：“那些肮髒的血迹，根本不适合你。那些不得不除掉的人，就由我來動手吧。這樣，你就不會做噩夢了，就能睡得好了。”

就能幹幹淨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