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會……”他說。
“可是我不想死……”應流揚說不出完整的話:“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一路走來有多珍惜今天的位置。
你不知道我為了成為這個宗主付出了多少努力。
樓容川眼角眉梢都染上暧昧的顔色。
兩人如同真切相愛的眷侶一樣深吻。
這是他們第二次接吻。
卻像是不知道吻過多少次一樣,激烈又纏綿。
後來他隐約覺得好像被抱起來,可那時意識已經不清醒。
彼此間的氣味交融,是陌生又熟悉的。
好像那晚沾了酒液的白梨花。
……
應流揚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自己的房間。
不知道是不是與合歡體交合的緣故,醒來後并沒有太多疲倦,甚至靈根在丹田處微微發熱,像是吃了補靈力的草藥一般。
應流揚慢慢撐起身體,有些遲鈍地回想起昨日的事。
霜魄……
他的劍呢?!
若是被人發現自己的佩劍落在合歡體的地盤,怕是不堪設想。
應流揚猛地翻起身想去尋劍,一擡眼就看見霜魄放在桌上,似乎被人仔細清理過,劍鞘幹淨如新。
暗松一口氣的同時他又警覺起來,按樓容川的性格他會給他拾起劍還收拾好嗎?
不會是有其他熟悉的弟子發現了霜魄,好心帶回來的吧?
來不及多想,門口已有人敲門。
“少宗主……”是方回軒,他道:“昨夜急信,現在山下已來了許多家族的家主,谪仙門的門主和泛清觀的觀主也來了,現下都在主峰大廳之内……”
應流揚的視線落在門外的方回軒高瘦的身影上,見外面天光大亮,他問:“現在什麼時候了?”
聲音也沙啞的不成樣子。
“現在……中午了少宗主。”方回軒似乎聽出應流揚狀态不好,隐隐有些擔憂:“少宗主,你沒事吧?”
“沒事。”應流揚道:“我洗把臉,馬上就來。”
“是。”
谪仙門與泛清觀都是無埃劍宗附近的小宗派,應天行壽辰當日也來了,應流揚記得壽禮賀單上有谪仙門門主送的金盞玉琉璃與泛清觀觀主送的雪壁清屏。
那日大殿之下應流揚被揭穿身份時他們也在場,如今願意前來襄助,倒是讓應流揚心中有些安慰。
谪仙門主莊易安年紀與師尊相仿,是個看起來儒雅随和,見人總帶三分笑的中年男子。
天生二等通透身,是楓城人,據說家中十分富有,一心癡迷修煉,三年前曾上無埃劍宗求道,可惜劍宗内的秘籍拓本隻适合一等通透身修煉,隻能遺憾下山。
莊易安回去後并不氣餒,反而自立谪仙門,認為自己是貶入凡塵的神仙,隻是懷才不遇罷了。門内招收所有通透身,上不去無埃劍宗的,都可來谪仙門。
隻是入門費用高昂,門内收了不少二三等通透身的公子哥。
應流揚聽說他似乎還在修煉中,面容看着要比尋常這個年歲的修士年輕不少,隻是頭發間隙隐隐夾着幾縷白。
泛清觀本是名觀,與無埃劍宗同出一脈,都是有着百年曆史的老宗派。
隻可惜十年前泛清觀主前在入魇之地傷極靈根,再也無法繼續修煉。
而附近大多天資聰穎的一等通透身都去了無埃劍宗,泛清觀再也沒有出過優秀的天才,逐漸沒落下去。
泛清觀主邱無執一襲素青道袍,隻比莊易安大了幾歲,可二人坐在一處看起來倒不像是一輩人,邱無執已頭發花白,看起來與凡體無異。
還有不少家族家主,十幾個人,在大廳端坐,一見應流揚皆是客客氣氣,喚他一聲宗主。
簡單寒暄後,應流揚直入正題:“想必諸位已經看過信,别的說再多亦是虛的,若是諸位願傾全力相助,無埃劍宗絕不會虧待各位。”
此話一出,本來熱鬧的大廳驟然安靜下來,衆人都沒有說話,但也無人應和。
見此,應流揚定了定心神,他知道這幫人絕不會因為一點口頭承諾就傾力相助,必須要給出一點實質性的好處,應流揚清了清嗓子,道:“我知道諸位還有顧慮,我雖不是應家血脈,但這些年我對無埃劍宗的忠心大家都看在眼裡,我不願看無埃劍宗就此被合歡體占有,沒落下去。”
說到這裡,應流揚頓了頓,目光落在座下的莊易安身上,面不改色道:“後山禁地入陣之法爺爺已經告訴我了,莊門主,無埃劍宗的古籍之中有二三等通透身的修煉秘術,隻是年歲許久,拓本上的文字已失傳,需要破解,你若是信我……”
應流揚不知道入陣之法,但如今他已是窮途末路,能拉攏一個是一個。
莊易安聽了,眼睛亮了幾分,剛想說什麼,一旁的邱無執卻忽然端起茶,刮了刮茶沫,慢悠悠喝了一口,道:“此事不急。”
莊易安便馬上安靜下來,沒有說話。
應流揚恭敬道:“邱觀主是還有什麼顧慮?”
“你年紀尚輕,不知道無埃劍宗與泛清觀的舊事。”邱無執緩緩道:“今日我來,主要是我們泛清觀與無埃劍宗舊賬未清。”
應流揚皺了皺眉,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