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好消息,沒暈。
一個壞消息,不如暈了。
實在是太疼了,奈耳臉色蒼白,被冷汗浸濕的碎發緊貼額頭,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擰着她的五髒六腑。
但即便神眼失焦到事物模糊,奈耳還是順着扶持力度努力睜大雙眼,一張俊朗面容展現在眼前,她順着力度努力穩住身體,有氣無力的開口。
“恒老師我打心眼裡,十分感謝你對學生的關心,但是呆在原地對我的恢複沒有任何幫助,還是麻煩你把我扶到旁邊休息區吧。”
因為學生純人類脆弱的身體而束手束腳的恒單佲聞言,立馬僵硬拖着奈耳前往休息區,一邊不忘寬慰她。
“奈同學你别擔心,我已經通知醫務室老師過來了,你稍微堅持一下。”
不明白為什麼眼前這位熱心大哥一副自己快要不行的樣子,但奈耳還是好心解釋,“我覺得我還沒到那個程度,休息休息就好了,不必如此大動幹戈。”
可惜她的解釋眼前這人恍若未聞,二人隻得沉默着等待。
來人很快,也是奈耳遇見過的熟人,醫務室二人組中的男子步履匆匆趕到奈耳跟前,緩緩蹲下為她檢查,看上去松軟的卷毛服帖,溯星關切的棕瞳濕潤明亮。
“她沒有太大的事,大恒你不用擔心。”
初步檢查得出結果,恒單佲放心後終于舍得松開環着奈耳胳膊的手,對待易碎品般确認她安然落座後,直身與溯星交談起來。
“阿星話說,我叫的不是你姐嗎?畢竟同性别檢查會方便點,也能緩解情緒。”
“我姐那性格能起到什麼緩解的作用?她忙着籌備不久之後的多校聯賽呢,我倆打賭輸了,于是這次她跟咱們的隊。”
奈耳悄悄聽着,即便呼吸火辣痛呼溢在嘴邊,也都抑制住生怕二人意識到還有個她在現場,而結束交談。
恒單佲陷入沉思,随後認同地拍拍溯星的胳膊,“你姐那性格确實不适合安慰傷患,隻能說這次去的學生們有的受了。”
二人對視,眼底全是心照不宣。
最後也是擔心她的傷勢,沒有深入交談,奈耳很快被合力送回宿舍,一下子1703的大廳熱鬧非凡。
因為三人艱難共同打開門後,正好撞上了宿舍裡的綠發哥,他正吞咽着什麼,見一堆人突然闖入宿舍冷下臉一言不發,四人一下子共同沉默在空間裡。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恒單佲,他的頭在奈耳和埃珞釋的身影間來回擺動,最後不可置信的開口。
“你倆新生分級賽一個組啊,終端的算法居然是這麼安排的嗎?”
埃珞釋依舊沒回話,雙手環胸,眯着墨綠眼瞳斜睨奈耳一眼,嗤笑出聲,而後起身邁着步子走回房間。同時,一閃而過被他裝入口袋的藍色試劑外殼被一直暗中注視着他的奈耳發現。
自然收回視線,奈耳好奇沖着恒單佲發問,“恒老師,我剛來學校,因為口音問題語言交流一直不太順利,能方便問一下剛剛那個同學是什麼情況嗎?”
沒注意到奈耳的小心思,恒單佲見她小心翼翼望着自己,心裡更加心疼的同時,也沒想過多隐瞞。
“埃珞釋是中心區埃家的旁系子嗣,因為精神力檢測不合格且血脈不純,沒能成功進入皇家伊頓維爾大學,于是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咱們學校。 ”
“他這個脾氣确實可能有點陰郁自卑,但也跟他生長環境有關,我也不好多說,但你多多擔待,你試着和他多相處會發現他其實是個很好的孩子的。”
聽到這話,奈耳在内心冷笑。那哥們的自卑她是看不出來半點,滿到溢出來的自負倒是表現得明明白白的,隻能說在這位跟傻白甜似的恒老師眼裡,每個人都是乖乖寶寶了。
将藥品放置好,二人告别,臨走前恒單佲咧着牙憨厚傻笑,“你不用拘謹,我其實也隻是比你們大兩屆的學長,以後直接喊我恒大哥,或者你想怎麼叫都可以,就别叫老師了。”
奈耳乖巧點頭回應,确認二人走遠後她領取營養劑,同時抱着所有東西回房,胳膊擡起來牽扯到肌肉的酸痛實在令人難以忍受,奈耳龇牙咧嘴踉跄着往回走。
回到房間上完藥,她如死魚般平躺在床上,喚出赫菲斯托斯,直接開問,“為什麼恒老師會出現在我的模拟艙外?”
【不好意思,你提問的數據牽扯到更高級的訪問權限,我無從得知。但根據曆史資料分析,應當是由于你的純人類身份,當你申請危險活動就會被更高權限者得知。】
真是見了鬼,純人類,這個從剛入世界就一直伴随她的标簽令她行為受锢,但她又完全無法擺脫。
不管是花錢使用機械改進肢體,還是利用試劑刺激基因,對于以後還想着回家好好過平靜日子的她都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