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輕微,像是入夢時的呓語,不仔細很容易忽視。
但奇怪,他聽得一清二楚,就像有人連接了他的神經細胞。
對方每一呼吸間的情緒他都能感知到。
那道聲音來自身後的卵,在表達她的情緒。
“讓她走。”
在場的雄蟲隻有甲殼蟲族人的等級最高,所以他是唯一一個聽到了卵内聲音的蟲族。
“噓。”他在嘴邊豎起食指,收攏在背後的翅膀輕輕震顫,“安靜,她需要休息。”
讓部下退離,甲殼蟲抱起比他還高的大卵放在前任女皇剛才所坐的位置上。
放上去才一秒,甲殼蟲離開的步子一頓,站在原地等候指令,又過了一秒,他折返回去,重新走在卵的面前。
他單膝跪下,做了一個蟲族的禮儀,低下頭顱,“抱歉,我的陛下,我馬上給您重做一個寶位。但目前隻能暫時将您安排在這裡,請您相信我,很快就好。”
這一次,洞穴重新恢複甯靜,甲殼蟲起身離開去為陛下準備新的洞穴。
在路過堆積在角落,與女皇卵同一個時間誕生的雄卵旁,多邁出一步的甲殼蟲收回腳停下。
他沒有眼白的瞳孔中倒映着這些即将孵化出的雄卵,沒有表情。
幾個呼吸間之後,他叫來一個工蟲士兵,“将這些雄蟲卵放在宮殿最底下層。”
士兵知道這些卵的用途,一聽此話有些猶豫,“将軍……這些卵是新皇的伴生卵,私自放去最遠的地方會不會有些不太好?”
工蟲沒有生育能力,一聽将軍這麼一說,要是有汗毛就該當場豎立了。
他一直知道可孕育的雄蟲之間存在競争的關系,但沒想到這些還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孵出的雄卵剛出生,将軍就忌憚上了。
宮殿底層是什麼地方,缺乏養料不适合孵化地帶。這是要他們死的節奏。
将軍沒有回應他的話,瞳孔一轉,充斥着寒意,帶着高等級蟲族的與生俱來的威壓,一個眼神就能傾翻所有。
士兵當即蜷縮翅膀,跪下臣服,“我明白了,馬上就去。”
要是再晚一點或者多說一句,将軍就能當場來一個活吃蟲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