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整，成知玉剛從客卧的衛生間出來。

一踏出衛生間就聞到某個不速之客登門而入，信息素像是無法控制似的在整個房間裡蔓延。

能在這個時間點來的也就一個人了。

成知玉用毛巾擦着濕發，考慮着可能是某人的信息素又紊亂了，她疾步往外走，在卧室正中央床上找到某個人。

他蜷縮在床上一角，背對着她，懷裡抱着成知玉來江家時穿的厚外套。

考慮到衣服上還有雪，成知玉走過去，想把這件衣服從他懷裡拿出來，剛抓到一角，江黎卓又把沾着薄荷信息素的衣服撈回去。

空中都是他活躍的信息素，成知玉知道他還沒睡，“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比起喜歡我，更喜歡我的信息素。”

“沒有。”江黎卓抱着衣服嘟囔，坐起身，看着成知玉，剛要說話，見她頭發還濕着，邊起身邊說，“我去給你吹頭發。”

成知玉沒拒絕，坐在小凳上等他。

過了一會，江黎卓帶着吹風機走來，插上電源，撫摸着Omega柔順的發絲，從頂端到尾，溫熱的風順着他手指吹入發端。

他的動作輕柔，微微前傾，吹風機跟着他手部的動作轉動。

有些時候，他的手會無意中碰到她的額頭與耳朵，成知玉還來得及反應，江黎卓的信息素像群小跳蛙圍着他們跳來跳去，落在成知玉的發梢上。

成知玉:“你再這樣的話，我的頭發白洗了。”

江黎卓:“抱歉。我會讓它們乖一點的。”

又過了一會兒，見成知玉的頭發差不多幹了，江黎卓收好吹風機。

但在拔出插頭線時，淺兜裡的鈴铛發夾掉落，輕輕的脆響引得兩個人一起看向它。

江黎卓這才想起自己出門前把這個鈴铛發夾放進睡衣兜裡了，出門把手上的東西揣進兜裡的下意識習慣真不好。

“等一下。”

他蹲下去撿起，剛要重新揣進兜裡，對這個發夾眼熟的成知玉卻出聲打斷他。

“怎麼了？”江黎卓問，把鈴铛發夾重新拿出，遞給成知玉。

成知玉接過，放在手上旋轉了一圈。

說句有些俗套的話，她覺得這個發夾有些眼熟。

成知玉把她内心的想法一并告知了面前的人，“小時候，我的确有這麼一個發夾，隻是後來找不到了……”

“是嗎……”江黎卓自然垂在腿兩邊的手微微發顫，接下來成知玉的話讓他的腦中一團亂麻。

成知玉:“本來有一對，其中一個好像是送給誰了……有些記不清，可能是不太重要的事。”

“是不是給了一個被叫作……媳婦叔叔的人？”

江黎卓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如鼓，似乎有個小人在他的心髒處蹦迪，平複了許久心情，他才問出最想說出口的話。

成知玉把發夾還給江黎卓，也許是看出他的不對勁，她斟酌了一番才開口:“應該不是你記憶中的那一個，當年我太小了，很多事都記不清。”

成知玉還說了什麼，江黎卓耳邊嗡嗡沒聽清，雙手不自覺地攥緊，很想立刻拉出系統盤問細節。

但他還保持了一點理智，拉着成知玉躺在床上，環住她的腰入睡。

現在，似乎隻有聞着她的味道才心情才能恢複平靜。

他雖然閉上了眼，但并沒有立刻睡着，而是一遍遍想着有關鈴铛發夾的事情。

當年讓發夾上的靈魂重新入世，隻有創世主女神和他知道。

可能在當時，成知玉的靈魂就來到這個世界，可惜她沒有了曾經的記憶。

江黎卓的腦子很亂，無數個猜想在他腦子裡轉來轉去，事情的真相有可能是這個，也有可能是那個。

想得太多了，腦子也累了，不知不覺，他阖上眼睛睡着了。

夜更深，鬥轉星移，不知又過了多久。

因為空中濃郁的信息素威壓，再加上Alpha的信息素正試圖叫醒她，像隻大狗壓在心愛的寶物上，堆積在她的胸口處。

本就淺眠的成知玉清醒了。

見她醒來，信息素大狗歡快地搖着它的尾巴。如果能幻化出形狀，成知玉都能猜到它的尾巴正以螺旋槳的速度打圈。

威壓壓得她難受，薄荷信息素不甘示弱地掀開這個粘人狗狗般的玩意，即使被揮開，Alpha的信息素仍然習慣性地粘來。

江黎卓這個樣子，可能是信息素出了問題。

難道是懷孕實驗對他的身體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

但前面幾個實驗體也沒這樣的反饋呀。

成知玉的腦中劃過無數條可能性。

她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光腦手環，再次揮開緊貼而來，蹭着她臉蛋的信息素。

而這一次，不光是信息素，江黎卓在她坐起的那刻，也貼了過去，臉蛋貼在她的脊背處。

調侃他是狗還真當自己變成狗了，信息素的主人和它一樣喜歡黏黏糊糊的。

恨不得就長在成知玉的身上。

成知玉忽視某人，找到光腦裡保存的有關Alpha懷孕實驗的書，一目三行地浏覽，最終在書下備注上注意到一串小字。

不仔細極容易忽視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