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霜落好心提示她,“倘若他們真的到來,強迫你們,到時懷孕的,隻會是他們。而他們不會聽信你們的話語,你們身心的損傷亦無法療愈,如何取舍,你好好把握。”
“不用你假好心!”江涵雁顫抖着回應,“我就知道。亭釣雪那家夥連花都沒有燒,是你的伴生靈吧!哈,我就不該輕信于她,還想我在重用她,白日做夢!”
鳳霜落目光掠過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兒,“至于這個孩子,随便你們處置,封印也罷,虐殺也好。要交給逆光庵、醫女們都請随意。”
她給了她兩次生命,就不會特地為了她,停留在某地。
幾條青蛇在地面互相追逐,咬着尾巴,旋轉出一個環形。赫然是一個傳送圈。
鳳霜落剛要踏上去,身後就傳來一句呐喊,“姐姐,你要去哪?”
她的腳步停了一刹。
鳳霜落沒有回頭,她怕自己面若羅刹的形容吓到了過于嬌氣的妹妹。
她忘了這幾年妹妹受過的苦,為了她,抛棄錦衣玉食的生活,嬌嫩的肌膚經過風吹日曬,扛重物、做苦力,隻為能護住她和侄女。
她仍然下意識把慢慢當成幼年時尋求她庇護,而她需要那麼去做的孩童。
慢慢素來是十分親近、黏糊她的。從父母雙親那切斷的親緣,在姐弟三人那形成扭曲的怪圈。
慢慢追逐着她,弟弟追逐着慢慢。
上梁不正下梁歪,古怪的家庭氛圍培養不出正常的嬰孩。
得知鳳箫聲打娘胎裡就與人相看好了,已有所屬。鳳金縷甯可把人銷毀了,砸爛了,碾碎了,都不讓給旁人。
險些被鳳金縷毀容的鳳箫聲,養傷期間,閉門不見,治好了也不樂意搭理鳳金縷。
示好失敗的鳳金縷,原形畢露,讨不到好處就往死裡使壞。要人通曉何謂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自此撕開了二人的争奪戰,新仇舊恨一起算。
每次鳳霜落都會攔着通風報信的下人,不讓風聲鬧到爹爹那,否則受罪的一定是慢慢。
而鳳箫聲一朝得勢,騎到鳳金縷身上,揪着他的領子,撞他的額頭。
鳳金縷被壓在身下,兩頰扇得腫紅,唯獨雙眸锲而不舍,仿佛狗見到肉骨頭。他嘴角挂上了血痂,竟然還在笑。
一雙幽如鬼火的美目,貪婪地攫取着阿姐的目光,舍不得分給他人一絲一毫,他合該常駐在她眸中。
在鳳箫聲身後顯靈伴生靈阿爾法狼,呲着牙低吼,被鳳家小公子捂住牙口。
花費重金打造的金箭銀弓壓在兩人臀下,鳳金縷沒有半分要取的意願。
他願意做阿姐□□的奴,隻要她永遠隻驅策他一人。若有不長眼色的旁者,他就叫那人消失。
拓印書籍,修習功課的鳳霜落,遠遠瞧着,姐弟倆同室操戈的景象,領悟了鳳金縷尚未醒悟的情感。
何等委曲的因緣,屈身折節亦不能得。
專心為病人施針的梅影瘦,終止治療。她略一擡頭,“你誰?”
據聞鳳家二小姐是一個想不開,不着調,來全是男僧的天阿寺剃度出家的秃頭和尚,而面前的女郎長發飄飄,腦後别着靈動的靈蛇簪,仔細一看,還是一條活蛇。
沒能死在江涵雁派去的人手下的鳳箫聲,不僅傷勢大愈,還能下地行走了。傷口是不會憑空消失的。隻是作為代價,轉移到了她的徒弟夜雲輕那。
夜雲輕不僅轉移了她的傷口,被打回幼年體态,還順帶恢複了她的長發。
“姐姐,你要去哪裡?”鳳箫聲上前一步,“那裡是我不能去的地方嗎?為什麼不等等我,我也要跟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