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煙見魏夫人有些犯困,笑道:“春困磨人,您回屋裡歇歇覺吧,咱們也不急在一時,往後青煙要天天上門來吵您,您趕都趕不走。”
魏夫人隻覺得還是女兒貼心,若不是自己生病壞了身子不能生養,她定是要生個女兒的,不過現在也好,雖不是親生的倒比親的還招人疼,聽話的歇着去了。
阮青煙還是沒忍住,繞了另一條路,站在不顯眼的地方定睛打量着那位粉衣姑娘。果真是女主像,美的像盛開的桃花,溫溫婉婉的,隻是不知為何這會兒卻有些不耐煩,眼睛無神地四處打量。
反正她也不打算和這些人沾上關系,目不斜視地離開,不過這次留給女主的隻是抹淡綠色的側影。
拂曉在相府不敢放肆,出來像是出了籠的鳥,附在她耳邊,不屑地說:“估計是聽說相爺喜歡女兒,想帶着自家姑娘來碰運氣的,要是給她們知道相爺夫人給了您這麼個好東西,隻怕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阮青煙隻當一陣風從耳畔過沒作理會,這個拂曉是真的留不得了,不過她倒是沒說錯,傅雪确實是被傅大人帶來碰運氣的,她和顧明照抱怨此事時的話還在腦海中浮現。
這次阮青煙學乖了,提早到了書房,一直到了時間還不見人,連阮清庭也不見人。正打算出去問人,隻見明先生步履悠然地走過來,渾身披着黃色金光,溫柔地勾勒出他的身形,清風調皮地玩着他的發帶,纏着發絲鼓起落在肩膀上,使得那張臉更加好看了。
人就要進來了,她快步在自己位置上坐下來,暗想弟弟少不得要挨一頓戒尺敲打了。
“阮少爺今兒放半天假,明某來教小姐寫字。”
這,這……
爹最看重的是阮清庭的學業,至于她不過是怕閑來沒事惹禍罷了,不想這位先生竟然這般盡職盡責。
這一下午阮青煙隻能照着明先生給她寫的範字學着寫,那一橫一豎遒勁有力,字間俱藏風骨,沒幾年道行寫不出來。
阮青煙也不是坐不住的人,但盯着一個字寫一下午,是神仙都會厭煩的。
滿心煩躁,擡頭隻見那人不知去了何處,突然耳邊響起他的聲音,阮青煙吓了一跳。
愣神的功夫,那人布滿薄繭的手覆在她的手上,整個人彎下身子靠近,近的她能感覺到他留在耳畔的呼吸,溫熱又飽含壓迫:“這一筆到這裡要稍微停頓一下,然後往下,寫字不是靠蠻力,待你将底子打好了,練的多了便能明白什麼是行雲流水。”
阮青煙活了二十多年,沒有一個男人靠她這麼近,還長得這麼俊朗,轉頭就能看到他深邃挺括的側顔,眼睫纖長,鼻梁高挺,薄薄的紅唇微抿,大抵是她寫的字太過難看。
無關情意,她被濃烈的男性氣息包圍,心裡像是住了個愛敲鼓的小人兒,咚咚咚地敲個沒完,臉熱發紅,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你照着我說的試試……”
他一回頭正對上她這副樣子,櫻桃小口微張,傻愣愣地盯着他,兩人目光相對她都沒回神,好一會兒才往過側了側身,欲蓋彌彰道:“我,我寫……”
明先生輕咳一聲,轉頭看向别處,沒人知道陽光照着的耳廓微微泛紅,是他越距了。
阮青煙都不知道今天是怎麼過去的,之後她要練的字都是第二天已經躺在她的桌上了,雖然不值得放在心上,但總歸是尴尬。
三日後她要的秋千已經搭好了,這幾天寫字寫的整隻胳膊都酸,她不想去書房了,坐着晃來晃去,嘴角洋溢着笑,她就不信,明先生還敢來。
今兒她穿着一身粉色繡花高腰襦裙,發間未裝點首飾,随着她蕩來蕩去,束發的同色發帶跟着舞動,在盛開的海棠花間宛如一隻靈動的蝶,輕盈漂亮又勾人心弦。
正玩的興起,被人拉住了繩子動憚不得,阮青煙惱怒不已地瞪着站在身後的弟弟:“放開。”
阮清庭笑得讨好:“阿姐,我好不容易同先生求了一天假,我們出去玩吧?聽說甯國公府家的世子爺和小姐今兒回京,我想去瞧瞧他們是不是真的生得俊生得美。”
阮青煙哪兒還敢靠近那些人,斬釘截鐵地拒絕:“不去,有什麼好看的,你自個兒去。”
“世子爺可是天下間少有的俊俏兒郎,你真不動心?明先生也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