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還未散盡,街中已經開始熱鬧起來了,賣柴翁挑着一大扁擔的柴,晨起買菜的男人,在茶館門前灑水、擦桌的小厮,逛早市的婦人們……
屋檐下蒸騰着白茫茫的霧氣,有人在那過早,聽着隔壁的說書聲好不熱鬧。
穆蔚生走在其中,看失了神。
他許久沒感受過這樣的煙火——簡單,平凡,富含着最原始的能量——或許這股能量他們自己都沒發現。
他走了許久,像是兒時那為數不多的快樂時光一樣,新奇的望着周圍的一切。
再然後,目光一停,落在前方攬手相伴的夫妻身上。
穆蔚生攔住了他們。
小夫妻走的好好的,就奇怪地看着他:“公子這是作何?”
“什麼是愛?”
小夫妻兩人眉心微動,愣了。
如此好看的小郎君,莫不是腦子出了問題……怎麼大清晨的問這個?
默默端詳穆蔚生兩眼,兩人默契地沒理并加快了腳步。
穆蔚生沒有強人所難。小夫妻二人走遠了些這才回頭望了一眼,見他沒有跟過來,這才開玩笑說:“莫非是咱們誤會了?
沒得到答案,穆蔚生就開始尋找下一個目标,可奇怪的是,似乎每一人在聽了他的問題後,都十分不解,他們的眼神都是愕然的,就好像問題不該出自他口中一樣。
他也不白問,用銀子作為對方的報酬,但還是沒人告訴他答案。
他就繼續尋找下一個目标。
直至他看到一位老婦人——獨自坐在木椅上,看着手中物件,黯然失神的老婦。
莫名的,穆蔚生覺得能尋到答案了,他走了過去,老婦似乎沒發現動靜,依舊一動不動。
穆蔚生掏出銀子。
“作甚?”老婦忽然看向他。
“錢給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
“告訴我,什麼是愛……”
老婦:“你問這個做甚?”
她都是半隻腳踏入黃土的人,自然不會在意錢銀。
穆蔚生:“我不懂,但很想知道答案。”
老婦看他不像說謊,這才回答:“這還不簡單,就是人群中多看他一眼啊。”
“人群中多看她一眼……”穆蔚生默念這句話,神色不解。
“還不懂?”
“還需要更多。”他道。
“摸着你的心問自己,會因為她,心砰砰砰亂跳嗎?會看見她和别人在一起吃醋嗎?”
心有時候的确會跳的厲害,但穆蔚生問:“吃醋是何感覺?”
老婦笑了。
本以為這小年輕開玩笑來的,結果真的一點情愛都不懂。
稀奇!稀奇!
老婦身子坐闆正,示意叫他坐下,打算好好給他講一講。
*
樓婈婈的生活又恢複了平靜。
這很好,她就喜歡這種感覺,能做做美食,練練功,什麼也不用多想,快哉快哉。
【恭喜宿主,當前攻略值50%】
正在做點心的樓婈婈一頓:“……”她做什麼了嗎?
疑惑一瞬,她轉念一想就很高興,口裡哼起了好日子。
曾達學着她的調調哼了兩句:“這是什麼歌,怎麼從未聽過?”
“當然,這是我家鄉的歌,老火了。”
曾達沒聽過但大為震撼。
樓婈婈做着手裡東西,忽然想起一事:“怎麼沒見師傅?”
曾達:“哦,她最近出去避風頭了。”
樓婈婈刀一頓,擡眼:“避什麼風頭?”
“厲安堂堂主。”
“避他?”
聽及此,樓婈婈訝然一瞬。
“對啊,你昏迷了不知道……自從姚庖師上武台救你之後,厲風緻就來東廚找好幾回人了。姚庖師不想見,索性就避着他。”
樓婈婈眉心動了一下。
“你可知原因?”
曾達搖頭,欲言又止:“有人猜測姚師傅和他是舊侶。”
“師傅都還沒說什麼,叫他們别傳了。”
曾達:“我自然說過了,可這事情許多人瞧見了,姚師傅不在,擋不住人偷偷說。”
樓婈婈扶額。
“傷才好,怎麼不多休息些時日?”
一道熟悉的女聲傳來。
姚師傅不知何時來到了這裡,盈盈看着樓婈婈,面帶一絲柔情。
樓婈婈也看着來人,彎唇笑着。曾達看了這幕,抱着拳問了句好就自覺退下,留兩人獨處。
“來,坐這。”姚師傅拍了拍身旁石凳,示意道。
“師傅……”
樓婈婈走過去,抱她一下。
“怎麼了?”
樓婈婈:“那天救我你沒傷着吧?”
聽到問題是這個,姚師傅側首輕笑:“他還不敢傷我。”
樓婈婈松開她,惑然看着她。
“她們傳的其實不錯,我和厲風緻的确有一段舊情。”
聲音淡淡,不夾雜一絲情緒。
樓婈婈瞳孔微微收縮,流露出一絲詫異:“可師傅不是說他應該已經死了嗎?”
“他的确死過一次了。”
樓婈婈目光微定,沒懂什麼意思。
姚師傅就娓娓道來她塵封的過去。
原來,她和厲風緻的相識是一次偶然,那日,她正好在郊外采茶,恰好遇見正狼狽被人追殺的厲風緻,說不清具體的細節,忽然之間,兩人就一同跌下崖底,雙雙昏迷。
再後來,兩人在崖谷躲避一些時日,天時地利下,兩人互生了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