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
南國下意識地戒備周圍,那一點過于刺目的紅色卻強制性地喚起了她心中的某些記憶。
是她自己做的。
裁紙刀——類似這種的利器。
不敢結束,于是用自虐的方式發洩,昭示無能的液體湧出來,她居然感到一種異樣的快感,随後是更深一步的唾棄。
有什麼用呢?
當然沒用。
除了有些痛的皮膚,髒掉的外套,沾濕的紙張——
什麼都沒有。
老師同學根本就沒注意到,江平月在問了一句“大夏天穿這麼多”後興緻勃勃地開始講述昨天去的精品店,家裡人直到傷口結痂掉疤變成一片淡淡的粉色時都沒發現任何事情。
連她自己,也聞不到那股腥味。
南國其實不太清楚,到底是想讓人看見,還是不想。
如果想,為什麼要用袖子遮起來?
如果不想,為什麼又在什麼都沒發生後感到失望?
她沉默地把袖子又往上拉了拉。
她竟然有種做錯事的羞愧感。
有什麼好羞愧的?
反正是自己的身體,怎麼做也沒關系吧。
……。
會有人心疼嗎?
南國愣神地看着自己的手心。
上面有一滴水……是水嗎?
水是溫熱的嗎?
她緩慢地,握住那一點點液體。
好像有誰也握住了她。
“妳這裡怎麼了”
“為什麼傷害自己”
“……。”
“我不是在可憐 妳”
“不要 這麼做”
“疼 不疼”
“我哭是因為妳”
“以後都不能這樣對自己”
“……。”
“如果 妳真的很難過”
“就打我吧”
“不要 傷害自己”
南國松開手。
她不知道那一滴液體去了哪裡,也許滲透進她的皮膚,也許被更熱的手掌蒸發。
她看向窗外,有鳥在叫。
南國從書包裡拿出紙巾,按住傷口。
她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反應。
也許渾身帶刺地說滾,也許惱羞成怒反問關你什麼事,也許她真的打了對方。
但是。
……。
從那之後,她再也沒有傷害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