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這個垃圾組織沒有那麼快玩完。
異能力者并不是橫濱的特産,在這個世界上,有許許多多的超能力者。總歸會有一項超能力克制自己的血霧。
平日裡遇到這種情況,彌奈還能跟對方玩玩。
現在的她卻是沒有任何心情娛樂了。
子彈擦過臉頰便會帶來傷痕,有了傷痕就會流下鮮血。
大顆的血珠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從傷口中湧出,緊接着便被在一旁虎視眈眈的血霧舔舐殆盡。
僅僅是一秒鐘,從傷口處流出的血液量就遠超之前的左臂劃痕。彌奈伸手摸了摸那處傷痕,黏膩的鮮血沾染了她的手指。
“哇哦,不是草食動物?”
“啪!”
是手木倉掉落在地的聲音。
空氣中的血色更加濃郁了。
“不愧是瓦裡安的王牌,無聲殺人的技巧被你發揮到了極緻。真是肮髒的Mafia啊。”
如果仔細分辨,彌奈就會注意到,六道骸的聲音裡夾雜着幾絲隐忍。
但此刻的她可沒心情關心對方。
血霧的顔色更加濃郁了。
“能站起來就去收尾。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借我手搗毀這個垃圾窩點。”
彌奈任由血霧舔舐着她的手指,有些癢癢的。好像的确是很久沒有把它放出來了。
帶着些許歉意,彌奈用指尖在空中點了點。血霧像是通人性似的快速凝聚,很快便縮成了一團,變成了一隻小獸。
小獸不大,也就半個手掌的大小。四肢蜷縮在一起,兩隻耳朵前後顫動,像是在聆聽着什麼。
見到空中的血霧終于消散,六道骸也打起精神,準備解決剩下的殘餘。
可當他拿着幻化出來的武器時,他卻無奈地垂下了手。
“都被你剛才發威的那一下搞死了。”
深紅色的小獸用兩隻前爪抱着彌奈的手指,興奮地昂起頭。它沒有嘴巴,發不出聲。可它的行動卻能完美表達自己的心情。
“知道你厲害,行了吧。”
六道骸隔空用手指點了點小獸的頭,以示嘉獎。
他可不敢随便亂摸。
這個小家夥沒有名字,卻是剛才那團血霧的集合體。紅到發黑的顔色便代表着裡面的鮮血是有多麼濃郁。
這些鮮血可是彌奈的力量象征。别看小獸此刻是一副任摸任搓的模樣,稍微有些異動,它可是第一時間分化成血霧,緊緊地将你包圍在内。
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是彌奈這個主人說情,那團血霧也要扒下你的一層皮。
彌奈沒有再去理會六道骸,而是順着記憶裡的道路來到一個自動售貨機面前。
她沒有任何遲疑,快速在按下其中的一個按鈕。很快,随着“轟隆”一聲,牆上的暗門開了。
“用這個呼叫瓦裡安。”彌奈将手中的老式終端抛給六道骸,見對方的眼神終于認真後,她這才垂下眼。
“叫他們來收場。然後就給我立刻撤走。橫濱這塊土地上,隻能有我一個人。”
“你到底在尋找什麼?”
六道骸的眼神緊緊逼迫着彌奈。他上前伸手捏住彌奈的下巴,強迫對方與自己對視。
小獸的身體裡傳出一聲難以言喻的叫喊,卻被彌奈伸手安撫。
血色還沒有從那雙眼睛中褪去,彌奈以一種平日裡絕對不會展現給地下那人看的姿态,與六道骸對視。
“你就當我是在找死吧。”
“你!”
六道骸的手被對方用力揮開,甚至還有一絲隐隐的痛感。
他就保持着這種姿态,看着彌奈走進通往地下的通道,看着對方一點點地被黑暗吞噬。
“Kufufufu……找死啊……雲雀彌奈,你可真是下了盤好大的棋!”
六道骸沒有繼續追上去,而是極其冷靜地拿着武器。隻見他将三叉戟的柄尾往地上一敲,四周的牆壁上冒出一團綠色的植物。
“就這樣堕落,然後……輪回!”
綠色的植物是蓮花的藤蔓,它們迅速将地上橫着的人包裹在内,一個接一個地快速打包捆綁好。
六道骸不太熟練地按下了終端的按鍵——他真的用不慣這種古董産品。在幾聲“嘟嘟”後,他終于等來了瓦裡安的聯絡員。
這裡要說一下,瓦裡安也是隸屬于彭格列的部隊。同時也是彭格列的尖刀部隊。每當遇到一些需要暗殺的活計,通常都會由瓦裡安來執行。
換句話來說,瓦裡安,也是全西西裡最危險的暗殺部隊。
隻不過他們的首領與彭格列的當代首領有些過節,目前隻承認自己忠誠于第九代,而不是第十代。
盡管有傳言說彭格列内部不和,但是對外時,瓦裡安都宣稱自己是彭格列的一份子。每到彭格列的危急關頭,他們總是能夠身先士卒。
由于彌奈的特殊性,她也同時隸屬于這樣的危險部隊。
“垃圾,說話。”
六道骸被這一聲吓了一跳。他的眼睛微眯,嘴角也揚起了一個弧度。
“Kufufufu……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