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守的匣兵器是一隻雪白的貓頭鷹。這隻貓頭鷹帶有濃烈的六道骸特色:它的右眼繼承了主人的右眼,一片血紅。
那枚被镌刻着數字的眼睛,是六道骸能力的證明,也是他苦難一生的開端。
如果外人不知道的話,還會以為是物似主人形。但是彌奈明白,這隻貓頭鷹隻不過又是六道骸附身的媒介而已。
這個家夥經常搞附身那一套,甚至幾乎都是平等契約。
與他契約的人或者動物都不知道有多少,總之是個十分麻煩的家夥。
彌奈撇了撇嘴,沒有多說話。别看骸枭飛得高、飛得快,可它始終沒有逃過彌奈的視線範圍。
也就是說,用另一種角度看待彌奈,她居然可以追上貓頭鷹的飛行速度。
骸枭,也就是六道骸,臉上的表情逐漸人性化。意味深長的表情讓這隻鳥呈現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好在他們的速度過快,沒有旁人能夠注意到這一人一鳥。
他猜的沒錯。對方又強了些。
衆所周知,裡世界的實力都是闆上釘釘、且不容易有大變動的。
裡世界第一永遠是第一,恐怕直到那個家夥死,他永遠都是第一。
在現在這種除了火焰就是匣兵器的大環境下,要想讓自己的實力有大突破,除非你有一枚能夠支撐你釋放更強火焰的戒指。
就算搞到了超品階的戒指也不太行。自身的能力不出衆,那釋放出來的火焰也隻是寥寥無幾。
六道骸飛快地在頭腦裡思考,對方指間的那枚橙色寶石戒指,他到底在哪看過呢?
總覺得那枚戒指不簡單啊。
通常這種“不簡單”的背後都會附帶着一個動人的故事。可當這個隐喻用在彌奈身上時,六道骸不禁打了個寒顫。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他控制着骸枭的動作更快了。
這個家夥的腦子裡究竟是怎樣的打算,都與他毫無關系。總而言之,幹完這一票就遠離這個家夥!
兩個成年人在背地裡你争我鬥,未成年人這裡卻是情況不妙。
江戶川亂步被投入牢籠的時候,難聞的氣味讓他不得不用雙手護住口鼻。這才使他一整個屁股落地,疼得他下意識倒吸一口涼氣。
“哎呦。”
這個聲音顯得他有些嬌氣,可在場的沒有一人笑話他。
準确地說,躺在角落裡的三個家夥根本沒心思去管他。
他們光是壓抑着自己、不讓自己的痛苦.呻.吟溢出嘴角就已經很努力了。
江戶川亂步伸手摸了摸脖頸,那裡被粗魯地套上一個鐵圈。銀制的鐵圈可不是什麼特殊愛好,而是實實在在地鑲嵌了幾個炸.彈。
仔細聆聽,隐隐約約還能聽見倒計時的聲響。
對方明顯是想要讓他心生懼意,選用的炸.彈.都是那種市面上很常見的種類。
隻有了解這個東西的威力,才會讓人心生恐懼。那些市面上不流通的材質,反而無法起到威懾作用。
果不其然,将江戶川亂步扔進特制牢房後,一群人象征意義上地鎖好門,浩浩蕩蕩地走出了地牢。
他們根本不相信,僅憑三個傷殘還有一個完全沒有戰鬥力的漂亮商品,就能夠将這間牢房掀翻。
随着大鐵門的關閉,江戶川亂步睜開了雙眼。
他先是四處觀察了片刻。這裡燈光昏暗,唯一的照明工具便是頂上那盞每隔一分鐘便閃三下的老舊白熾燈。
在燈光的照射下,掉了白皮的牆壁顯得格外顯眼。至于關押他們的籠子,大概以前關過什麼大型猛獸吧。
有點臭。
這裡原本應該是一個地下研究所,實驗廢棄後,這個組織将其改造成地下牢房。
整個空間沒有任何家具,隻有一眼數不過來的鐵欄杆。還有一盞永遠沉默的白熾燈。
江戶川亂步伸手在鼻翼前揮了揮,企圖用這種方式來緩解沉悶空氣帶來的不适。緊接着,他便饒有興趣地盯着躺在角落裡的三個人。
兩男一女。哥哥應該是有異能力,至于那個普通人妹妹,她的懷裡揣着一片鋒利的玻璃,大概是留着最後用的。
旁邊躺着的鉑金色頭發的男孩,哦,是這個組織培養的實驗品啊!
如果這次挺不過去,實驗品就會被淘汰。到了那個時候,他的整個存在便會被徹底抹去。
“喂,你的異能力還能用嗎?”
不大的聲音在這個牢籠裡響起。
這個牢籠建造的時候大概是不想讓裡面的家夥過得太舒服,江戶川亂步不得不彎下腰,以免他的腦袋頂到鐵杆。
可這畢竟不是一個舒服的姿勢。他幹脆席地而坐,單手撐着下巴。
翠綠色的眸子在這一刻亮了起來,他伸手戳了戳延伸到自己眼前的黑色長條狀“生物”,随意地開口道:
“再亂用異能力的話,你就要死了哦。你也不希望你的妹妹今後無人照料吧。”
黑色長條人性化地停頓了一下,沒有再繼續向前,但依然停留在江戶川亂步的鼻翼處,與他形成對峙。
“真是有夠犟的。好啦,我其實是來救你們的。本來是無償幫助,但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說到這,江戶川亂步用空着的左手抓了抓頭發,有些不确定道:
“給彌奈多抓幾個員工,她應該不會再生亂步大人的氣了吧?不管了,反正亂步大人也是在做好人好事嘛。應該受到表彰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