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将做好的棺材搬到屋子的廳堂裡。
他們不敢直接觸碰屍體,隻能小心翼翼地扯着草席将人擡起來。溫輕輕和喬莺一頭一尾扯着兩邊的草席,陳華晖則在中間将人隔着草席用雙臂捧着。
小心地挪到棺材上方,将屍體緩緩放下去,在這過程中,溫輕輕這一頭下落引起的風不小心将人蓋着的白布掀起來一個角。
那一刻溫輕輕心髒驟然一停,不可遏制的恐怖想象在她腦海裡閃過,白布下的女屍是睜着眼的,她死不瞑目,就等着白布被掀開的這一刻撲上來。
然而白布掀開,露出來了底下的半張臉,是閉着眼的、長相普通的女人,沒有溫輕輕想象中那樣恐怖。
這張臉充滿了被風吹雨打的勞累之色,皮膚灰白呈現出屍體該有的顔色,嘴唇有被啃咬的痕迹,額發秃了一小塊,臉上有幾道黑色的指痕,像是在死前有跟誰争執過,長長的雜亂的黑發整齊地墊在下面。
因為是昨晚剛死,這裡的天氣又幹爽涼快,因此屍體沒有任何發爛腐臭。
雖然如此,溫輕輕還是被吓得腿有些發軟,勉強配合着另外兩人先把屍體放到棺材裡。
看着露出來的那半張臉,溫輕輕理應要把那一小塊布蓋回的去,然而她根本不敢伸手啊!!!
如果是電腦遊戲,她是用鼠标鍵盤操作,隻需要動動手指就能完成,但在這裡她可是要真的将手伸出去,捏住那塊布再放回去。
她總有預感這個屍體會突然睜開眼,然後在她伸手的那一刻抓住她的手,以她玩那麼多恐怖遊戲的經驗來看,這個女屍肯定有什麼東西。
溫輕輕隻能求助地看向另外兩人,指向那個那角被掀起來的白布,可憐道:“怎麼辦啊……”
陳華晖乍一看到白布掀開了也不敢動,而喬莺幾步上前,看了女屍一眼,便伸出手幫她将布給重新蓋上了。
幹脆利落,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溫輕輕才暗暗松了口氣。
最後将棺材蓋順利蓋上,陳華晖說:“這樣應該沒問題了吧?”
于老給的工具還有長釘子,溫輕輕看到有些猶豫:“我們是不是還得把棺材蓋用釘子給釘上?”按玩遊戲的常理來說,給了道具就是要來用的,現在錘子和釘子都還沒用呢。
對此,喬莺搖搖頭,“那這樣的話明天就不好将女屍拿出來了,萬一釘進去了沒有工具能撬出來,那就麻煩了。”
溫輕輕一想,也是。
喬莺兩根手指支着下巴,看着棺材道:“但就這樣蓋着也不放心,不如我們拿繩子把它捆起來吧。”
“可以。”陳華晖點頭,将這個棺材捆起來的話更有安全感,明天送葬的人來了就把繩子解了不影響。
三人環視了一圈屋子沒有繩子這種東西,隻能又去找于老要了,但現在過了那麼久,那麼晚了,對方估計已經睡着了。
溫輕輕在門前試探性地輕輕敲門,“于老?于老?”
連續叫了幾聲,裡面都沒有回應,于老應該是睡着了。
畢竟他們已經麻煩過對方一回了,不好意思再把人家叫醒。
溫輕輕為難地看向喬莺:“這怎麼辦?”
而喬莺眼睛一轉,看向了廳堂裡挂在牆上裝飾的白布。
“那個不就可以?”
看到喬莺是說用廳堂的白布當繩子,陳華晖頓時皺眉道:“這不好吧,破壞人家祭拜的裝飾,感覺不太道德啊。”
溫輕輕認同地點點頭。
趙飛英并沒有睡,在他們開始鋸木頭沒多久後便也起來了。
畢竟他們動靜那麼大,在這個安靜的深夜裡像隔壁鄰居那永遠結束不了的裝修一樣,吵得很,他睡得着才奇怪。
他沒有幫他們,一直站在屋子的門口看他們弄。
眼看終于要弄完了,到最後一步了還磨磨蹭蹭的,趙飛英頓時不耐煩地拿了個凳子墊腳,到牆前站到凳子上,一伸手就把上頭的白布扯下來。
趙飛英:“廢話那麼多,扯了就扯了呗,大不了明天給他挂回去不就行了。”
這白布大概是用什麼漿糊黏上去的,趙飛英一扯就扯下來了,牆上的白布頓時就沒了一半。
趙飛英帶着凳子挪到另一邊,另外一半的白布一眨眼也被扯了下來。
兩條白布輕飄飄地掉落到地上,長長的白布像縱橫交錯的兩條白蛇。
溫輕輕和陳華晖目瞪口呆地看着,但扯都扯下來了,他們再糾結就顯得很矯情了。
喬莺将兩條白布撿起來:“你們幫我擡一下棺材,我在超市做過暑期工,知道一種很紮實的捆法。”
喬莺這麼說,在場幾人沒多想,溫輕輕和陳華晖手往下就要将棺材擡起來點,但單他們兩人擡不起,趙飛英隻好加入幫忙。
而喬莺也不負她所說的,用這兩條并不堅韌、似乎能輕易扯斷的白布,将棺材蓋和棺材捆得嚴嚴實實。
溫輕輕雖然沒看懂具體是怎麼捆的,但這白布被緊緊勒成一根,像真正的繩子一樣,攀附在棺材上,一點縫隙都不留,連最後打的結也不簡單,很複雜,看着就不是能輕易解開的。
喬莺直起身道:“綁好了。”
這下終于弄完了。
拉了一下午的車,又一晚上搗鼓這個棺材,溫輕輕和陳華晖已經累的不行了,趙飛英跟着他們沒睡也很困。
屍體被處置好,對于女屍的戒備一放松,困意就翻湧了上來,溫輕輕打了個呵欠:“我們趕緊回房睡一會兒吧。”
雖說睡覺,但現在天隐隐約約似乎要亮了,夜色變淺,半暗不暗的,幾聲鳥叫從空中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