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周圍，沒見掃碼區或者服務人員。

避免浪費時間。

慕栖放棄線上交易，掏出包裡僅有一張五十元現金。看着寬敞且沒隐私的櫃台，一時不知該把錢放在哪裡。

瞥見擱置的水杯，打眼看着挺隐蔽的。雖不安全，但……沒其他辦法了。

慕栖把錢壓杯底，特意朝櫃台内露出一角。站旁再看時覺得不太靠譜，稍微推出花盆擋住顯露視線。

之後，默默松口氣。

現在，應該安全了吧。

“多了。”

“……啊？”

慕栖随聲仰頭。

懵地注視着溫柔眉宇，彎起眼稍仿若照亮整個世界。話音落地幾秒，對方肩膀稍靠近，距離潛移默化拉近。

有點……暧昧。

慕栖怔愣住，恍惚半晌眨了眨眼。

接着薄荷味襲進鼻翼，纖細脖頸露在眼前，懵懂且本能往後稍退。

面露略驚，偏頭躲開視線按耐某種心動，視野限制而且不由浮想聯翩。

不知所措時，微信彈出消息。

傅今辭的頭像。

慕栖點開，内容是關于初瑩家教的事情。新學期初瑩家裡為是否住校而争吵起來，傅今辭問慕栖要不要繼續擔任家教，本意是想了解初瑩自身情況是否适合住校。

剛擔任家教時，慕栖想過初瑩自身情況。

那時覺得初瑩可能單純不想住校，相處下來或許看到曾經的自己，漸漸共鳴。出于恰妥，除初瑩外應該都難以理解現身處境，【我覺得應該把選擇權交給初瑩。】

點擊“發送”。

櫃台男生撐着下巴，看熱鬧似的挑眉說：“男朋友？”

“……啊？”

慕栖懵逼回頭。

眼眸頗怔注視着，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或者耽誤店裡生意，本能說出某句比較禮貌的話，“對不起，我——”

語氣稍急，語無倫次的。

話頓住，忽然覺得自己搞錯了。

男生看出局促，稍歪頭眉宇間盡是溫柔。

慕栖視野出現纖細手腕，微微晃動幾許間男生湊近稍揚眉，語氣輕淡化作溫柔，“這麼大方，錢都不要了。”

怔愣幾秒。

慕栖稍擡目光，看到視野出現張現金，怔愣幾秒斂眸接過，“……謝謝。”

錢放口袋，覺得哪不對勁。

慕栖擡頭，懵地問：“一杯二十五，兩杯正好五十——”

話沒說完。

對方指尖敲着銷售表“優惠”二字，明顯是情侶套餐。難怪咖啡店來往都是一男一女，想想确實說的過去。

“那……就這樣吧。”

“嗯？這麼就算了，還沒回答問題呢。”

“啊？”慕栖回想某個敏感詞彙，“男朋友？”三字及語氣冒出畫面，瞪大眼睛且臉頰攸地燥熱起來，怔然看向對方，遲疑幾秒說：“普通朋友而已。”

說完，慕栖心虛回避。

夏童童打完電話，挽着朝門外走。

中途覺得慕栖狀态不對，而後瞥見櫃台男生看着手裡現金。背後乍涼，腦海浮現奇葩場景，耐不住問：“栖栖，你認識他啊？”

慕栖思緒有點亂，“誰啊。”

“就……咖啡店那位帥哥，我看你們聊的挺開心的。”

“不認識。”

“啊？”

“剛才給錢的時候，沒認真看價錢，多給錢了。不過幸好提了個醒，把錢退給我了。”

夏童童“噗嗤”笑道：“傻逼吧，哪有這麼實誠的人，給錢還不要。”

“……所以，把你剛才那句收回去，你哪隻眼睛看出我“聊的開心”了。”慕栖坦白說：“當時我恨不得轉身就走，留下潇灑背影，說一句“姐給你的小費”，覺得怎麼樣。”

“……人家壓根不缺錢好吧，長的又帥，沒準是富二代呢。”說着說着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夏童童懊悔道：“栖栖，這麼好的機會，你怎麼不要個聯系方式啊！！！！”

“……”

“我覺得，我臉皮沒你說的那麼……厚吧，而且哪有女生要男生的，起碼得……學會矜持的吧。”慕栖說。

“矜持能當飯吃麼！！！那可是帥哥啊！！！帥哥懂不懂！”夏童童倚靠肩膀喃喃道：“我的精神食糧就這麼沒了，嗚嗚嗚嗚~”

“……”

慕栖覺得好像是有點可惜，正惋惜時微信彈出消息。

低頭看。

傅今辭：【你這意思，多少沒點主見。】

好像是這樣的。

看着留言，慕栖沒反駁，挺認同的。

沒主見或者站在原地注視着“耀眼且可望不可及”的目标時，自己從未想過“主動”。

哪怕他重新出現自己世界裡，從小缺愛的女孩好像更會隐藏或封閉自己，因為覺得自己不該自私地擁有他。

整個過程失去很多屬于自己的“光”，可是她不覺得失去了他。

而是覺得，他成為他自己。

就，足夠了。

遠遠看着，他的世界。

狹小逼仄又黑暗無光的世界，不屬于他。

她不希望，意氣風發、傲慢一世的少年，照亮她的世界。

或者說，希望他依舊、如此，永遠做那個耀眼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