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姨似有隐情地開口:“夫人出國了。”
話音剛落,慕栖頓住片刻回頭,“所以他們早就——”
話語間盡是失望與無奈。
片刻恍如已久的幻覺。
慕栖卻難言說出關于家庭的話,此刻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離婚”二字,爸爸說過很多次很多次。
未曾覺得自己如此沒有存在感,仿佛不該來到世界般渺小。
某刻。
慕栖好想聽到他們說話。
哪怕,一句刺破關系的話,好想聽到。
從此,好像真的隻剩下了自己。
慕栖轉身留了句:“江姨,飯該涼了。”
-
隔日假期結束。
慕栖倚靠床頭訂了回京川的票。
而後,通訊錄某個不配作父親的聯系方式。
視線停頓,點擊“删除”。
空蕩卧室仿佛回到開學那晚。
隻是,很安靜。
耳朵卻像那晚爆雷般隆隆作響,耳蝸疼的如刀絞。
似夢似真的折磨着。
慕栖整晚側睡蜷縮一團,捂着心口眼角留下夢裡折磨生疼的淚。
是夢嗎?可是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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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校。
回到京川已臨深夜,路上人不多。
氣溫稍涼,雨後京川路上飄落的樹葉已經被泥濘沾染。
被人踐踏沒了生機。
月亮忽明忽暗地閃着光亮。
照亮腳下前往方向的道路,路燈下身影變了方向。
晚上返校的學生不多。
靜谧中摻雜窸窣雜音,偶爾來往幾位閑聊穿過慕栖耳畔。
刹那間。
一襲熟悉身影出現視野,眼眸随某個方向瞥過去。整個眸子都被他填滿,仿佛許久未見的陌生人無預料地出現生命裡。
視線稍下看到他手腕搭着粉色衣服。
可能,是傅今辭女朋友的吧。
此時。
傅今辭站校門旁低着頭看手機。
拐角的幾秒,慕栖連默默瞥向身後都未稍動眼底。彼此背影相離,路燈靜谧落于彼此腳下。
隻想,就這樣吧。
下一秒。
傅今辭接起電話:“在學校。”
拉開距離後,熟悉的聲音仍然能無意識感知。傳入耳中的刹那,慕栖眼底稍顫怔愣出神。
公交車駛來,慕栖高估自己而觸眼而過的一瞥。
隻留餘影。
車内靠窗位置。
傅今辭對電話另方說:“我坐公交回去。”
而後。
慕栖斂着眸子沉默片刻仿佛遺失某件重要東西,回歸現實卻發現自己并不該擁有。
月亮舊照耀前方的路。
江北川醉醺醺道:“诶!不是我說。這幾天工作我可沒交給你,特意給你留的假期你沒事跑學校幹嘛,還TM晚上去,真搞不懂。”
“挂了。”
傅今辭往後稍瞥,臉色依舊無起伏。
卻仿佛等到了。
“等等。”江北川卡點,拖着嗓子:“我衣服是不是在你那兒,口袋有東西别給我弄掉了。”
話未落地,傅今辭便挂了電話。
酒吧聚會後。
江北川是送傅今辭回小區的,半路傅今辭說是有東西落學校便下了車。
離譜借口,江北川壓根不信。
沒課,誰TM閑的去學校。
江北川斷定,他肯定是去找人。
至于找誰。
暗戀三年的人,哪能說放就放。
除了江北川,沒人比他更了解傅今辭。
高中暗戀的女生眼裡卻隻有傅今辭,暗戀的滋味,江北川比傅今辭感同身受。
起碼,懵懂的三年。
傅今辭的暗戀,哪怕隻是謠言也漫天飛揚過。
-
心有靈犀一點通。
上高鐵後,夏童童和慕栖商議假期回來聚餐。
夏童童得知慕栖今晚到校,承諾親自接她的公主。
夏童童:【栖栖,你到學校了沒。】
慕栖:【你不用下來了,外面剛下完雨,别弄感冒了。】
“栖栖!”剛發過去就傳來聲音。
聞聲,慕栖擡眼看去。
夏童童穿着睡衣站路旁展開雙臂迎接,兔子耳朵耷拉挺可愛的。
慕栖稍愣片刻走過去。
而後。
慕栖手沒空出,夏童童就撲了上來。
整個身體被捆束些許未緩過神,見夏童童身着單薄,安慰道:“天涼,怎麼出來了。”
“晚上,我擔心你嘛。”夏童童挽着慕栖往宿舍方向走去,忽然一驚一乍:“對了!你剛才見傅今辭沒。”
“為什麼。”慕栖斂眸遲疑幾秒,聲音漸漸淡些:“這麼問。”
“聽說傅今辭這幾天總會在學校門口站幾個小時。”夏童童捏着下巴回想,“差不多就這個時間。不過,聽說是在等他女朋友。”
“是嗎。”慕栖沉着眼皮仿佛聽到許久未見的人卻些許無措,而後淡淡道:“那應該,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