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慈!枉你名字裡帶一個“慈”字!結果卻做盡天下惡毒之事!”
“公冶老邪,你為了自己的長生之道,飛升大夢,逼迫千萬修行者獻出靈台血造就千秋雀,簡直罪惡滔天,罪無可恕!”
“是了,死到臨頭,你還不交出千秋雀,束手就擒麼,或許還能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
…………
飛仙峰上,公冶慈負手而立。
烈風吹拂,使得他長發飛舞,寬袍飄蕩,如流雲聚散,好似要飛升成仙。
可他眼下卻是已經被逼入絕境。
钗冠發帶早已丢失在鬥法之中,所以長發淩亂披散,一身白袍上,更是浸染無盡鮮血,連如玉俊美的面容上也飛濺不少血迹。
垂眸望去,飛仙峰周圍層層疊疊,數不勝數的人影燈火,不分正邪,都是前來追殺他的人手。
公冶慈身為天下第一邪修,縱橫不羁一世,還是第一次被逼入這種境界。
不過,三千名門世家的傾力誅殺,正邪兩道頭一次通力合作做一件事情,誰能不說這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一次圍剿。
公冶慈死于這樣浩蕩的圍剿之下,也不算委屈了。
他也确實承認這一次自己再無計可施,鬥的心滿意足,敗的毫無怨言。
于是也死的理所當然。
但似乎沒人相信他這一次是真的甘願就死。
分明已經将他逼入絕路,分明口中說着各式各樣譴責或者讨伐的話語,圍剿衆人神色之中卻仍然帶有畏懼,不敢真的上前取他項上人頭。
這也不能夠怪大家太過謹慎。
回首過往,隻有公冶慈玩弄天下人的消息頻出,卻沒有人能夠在他手上讨得了便宜。
無論正道還是魔道,無數次針對公冶慈的攻伐,全都铩羽而歸,狡兔不過三窟,公冶慈卻有無窮的後招等待着“幸運兒”的體驗。
若非如此,也不至于逼得正道魔道聯合行動,乃至于策反了公冶慈最信任的副閣主,才将公冶慈逼入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可誰說這一次,公冶慈就不會再來一個“出其不意”呢。
僵持了一整日,已經從朝陽初升到晚霞鋪落,還沒等到第一個敢上來取他性命的人,公冶慈不由歎了一口氣,再沒等下去的耐心,決定推他們一把,然後擡起了手指。
公冶慈毫無征兆的擡手,叫所有人驚了一驚,下意識的向後退去,甚至直接放出防禦的法器,是以為他終于忍不住要使出後招——
但公冶慈隻是召喚一隻雀鳥而已。
他的手指停在半空,隻聽見一聲美妙的鳴叫,一隻渾身閃爍彩光無數的雀鳥,便自天外悠然飛來,輕飄飄的落在了他的指尖。
這就是所謂的千秋雀。
本不過是公冶慈從雪域帶回來的一隻雪白幼鳥,在公冶慈看來,并沒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
直到偶爾一次将一滴靈台血落在這種雀鳥身側,它竟然将其吞吃,随後潔白如雪的羽毛也發生了變化,生出絢麗的光輝,這才讓公冶慈産生好奇,想知曉最終它能夠變化成什麼模樣。
但公冶慈可沒那個心情,每天割自己的靈台血來喂它,隻是有人來求他辦事,他便讓人留下一滴靈台血作為報酬,然後給這隻雀鳥。
再加上時不時喂一些丹藥蟲草……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外界竟然流傳起來這雀鳥是非靈丹妙藥不吃,非靈台血不飲的神鳥。
分明隻不過喂了數十人的靈台血而已,在傳聞中,卻變成了公冶慈用千萬之人的靈台血喂養千秋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