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來京城,主要源于他的哥哥。
他雖早早放下了對目盲的遺憾,他的家人們卻一直對此愧疚異常,一直留意着江湖上各個有名醫者的消息。
神醫之事傳得沸沸揚揚,花家三子在京城戶部當差,自然也有所耳聞。
阮言畢竟之前毫無會醫術的傳聞,加之過于年輕,難以令人信服。
最重要的是——阮言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漂亮到世間無二的絕世美人。而世界上的男人,對于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總是輕視的。
因此雖有無情這個最好的證明在,但持懷疑态度的依舊不在少數。
阮言也很清楚,因此,她總以為自己開業前幾月是用來休假的,聽到有一個冤大頭進來還很震驚。
咳咳,這麼說朋友好像不太好。
阮言有些心虛的想。但對方這麼快趕來确實讓她有些驚訝。
這麼相信她?
花三公子并不是相信阮言,他隻是相信無情。
與旁人觀望不同,花家三哥一得知消息,立即便去六扇門拜訪了正當值的無情,二人交談良久,當晚,一封家書便快馬加鞭日夜兼程送到了江南花家。
然後——花滿樓便從小樓來到了京城。
思及一個勁兒催促自己快些動身的親人,花滿樓有些好笑地歎了口氣,旋即内疚不已。
他謝絕了家人的陪同提議,執意一人上京,又婉拒了三哥想陪他來醫館的想法,自己來到了這裡。
他雖目盲,卻通透異常,自然能聽出親人話語中的希冀期盼,但且不說術業有專攻,治眼與治腿本就有所區别,便是對方真對治眼有所涉及,畢竟瞎了這麼多年,想康複隻怕難上加難。
既是如此,何必讓他們勞累。
“還未恭喜大捕頭。”花滿樓真心實意地為自己的朋友感到高興。
耳力靈敏的他在一進門便聽出了屋内另一個陌生的腳步聲。
“多謝。”無情微微颔首,“不必擔憂,你的眼睛也一定會有辦法的。”
“承大捕頭吉言。”花滿樓笑道。
雖對複明期盼異常,但他并不希望自己的朋友有壓力,微笑着對阮言說盡力就好。
阮言:“……”
有些感動也有些郁悶。
這個說法似曾相識,合着你們都不覺得我能治好是嗎?!
阮言鼓了鼓腮幫子,也顧不得社死的事情,拍了拍胸脯就要打包票。
因不放心擠壓時間過來的無情見狀,輕輕咳了一聲,阮言動作猛然一頓,手頓時僵在半空。
對了,差點忘了正常大夫的看病流程。
阮言尴尬地咳嗽了兩聲,對着無情讨好地笑了笑,悻悻地放下手。
“我們先來診脈吧。”
花滿樓配合地點點頭。
醫館不大,但配置齊全,三人來到後室。
無情端起茶盞,微抿一口,對阮言并不擔心。
阮言讓花滿樓坐在對面伸出手,像模像樣地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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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她,早已不是當初連穴位都認不全的阮言,現在的她是阮·華佗·言。
阮言内心激動不已,就像奮發圖強後考上大學走出大山的孩子。
【你現在就會背書診脈,跟剛學會加減乘除差不多,連二元一次方程都不會解,就覺得自己可以高數滿分了?】001對她碰瓷華佗的言語表示諷刺。
阮言哼了一聲,不想理祂。
“你懂什麼,這是我人生的巨大進步!”
你人生的進步就是學會加減乘除?001攥回阮言大腦深處,表示不想和沒追求的憨憨說話。
花滿樓脈力充盈、穩健有力、節律一緻,唔……非常健康。
看完脈象,就要檢查眼睛。
身為一個僞神醫·真學徒的醫術剛入門者,對于阮言來說的這是超綱考核。
但不怕——她有外挂啊。
“001,快,掃描一下他是什麼問題!”阮言瘋狂戳着001。
其實直接治也可以,但隻有輕描淡寫地說出對方受傷時間、原因、現狀,才能顯現出神醫的逼格。
【呵……女人。】001冷笑道。
“今晚吸收到的能量分你四分之一。”阮言大氣道。
自從花盆占領了無情的床頭,她的月華能量吸收效率大幅度提升,區區一點能量,不放在眼裡。
【成交。】001果斷道。
“呵……系統。”阮言冷笑道。
“你的眼睛是被利器刺瞎的,經絡被毀,看樣子最少十多年了。”照着001給的答案,阮言一字一頓念道。
花滿樓動作一頓,似想起什麼過往,指尖微不可察的一顫,旋即恢複正常,微微颔首。
“确如姑娘所說。”
一旁的無情若有所思地瞥了阮言一眼。
阮言沒察覺到無情的目光,這是看着花滿樓肯定道:“我能治。”
花滿樓聞言先一怔,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似乎刹那變得深奧異常,沖擊得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思緒似乎也變得遲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