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确實有能力篩選什麼信息可以被讨論，什麼信息需要封閉。”顧栩一邊要下車，但動作到一半停了下來。

轉頭對尤迦雲說：“我有提前做準備的，知道怎麼應對，你不用擔心。”

“誰擔心了？”尤迦雲肯定不認，“我是怕自己受到牽連。”

下了車，上電梯，尤迦雲還特地往角落裡站，低聲講了句：“你最近風頭緊，就别來我房間了。”

他一邊給顧栩按了他房間所在樓層的電梯鍵。

但顧栩馬上按掉，冷聲說：“睡眠輔助工具不是說扔就能扔的。”

“扔”這詞用的……有點冷血了，尤迦雲沒多加阻攔，後來想想，又覺得應該解釋點什麼。

礙于面子問題，話在心頭口難開，最後是什麼也沒講，貼着睡眠輔助工具一覺到天亮。

雖然什麼都沒講，但尤迦雲有行動的，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小心翼翼摸出手機聯系人。

假期第一天，難得看見顧栩晚起，尤迦雲沒敢發出動靜驚醒他，連洗漱都是輕手輕腳的。

洗漱途中接到視頻通話，他媽打來的，尤迦雲坐在馬桶蓋上輕聲細語的說話，很快讓常月娥察覺出不對。

“你是怎麼？房裡有其他人？”常月娥猜到就直問。

尤迦雲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我現在出去繞房間一圈讓你查驗？”

“懶得管你。”常月娥說，“晚上吃什麼？劇組聚餐嗎？”

“媽，我不想在馬桶上跟你聊晚上吃什麼。”尤迦雲說。

“就你屎尿多。我們待會兒要出發去莊園，跟小柯他們一起吃飯，晚點再……”常月娥講到一半，被姥姥喊走。

她手機就立在茶桌上，視頻沒關，沒一會兒，尤迦雲他爸在視頻前露了個臉，打了聲招呼問中午吃什麼。

尤迦雲起身離開馬桶，聊了兩句，他爸也走開了，鏡頭裡隻剩下哈哈。

“你是不是又胖了，哈哈，是不是之前過年吃太好了……”尤迦雲過去開衛生間的門，探出腦袋望到顧栩已經醒了坐在床邊，他才出去的。

一邊想給哈哈看看顧栩，一邊又害怕爸媽會突然會鏡頭裡，很小心，坐到顧栩身旁，遞出了手機，看兩眼又馬上收回。

還好收得夠快，這回是姥姥來到鏡頭前，問尤迦雲：“今天過年呢，不會就待酒店吧？有沒有聚餐？”

尤迦雲還沒有回答，常月娥在那邊喊：“馬桶上呢，不要問那些吃不吃的事！”

“哪有，這不是在床上。”姥姥湊近看了看，又說，“呦，那身西裝真好看，你什麼時候穿的啊，穿上拍張照片過來給大家看……”

姥姥瞧見後邊衣架上挂的一套西服了，那肯定不是尤迦雲的，是有些人貿然占别人床，家當還越積越多。

看着爸媽好奇地湊過來要看看身西裝，尤迦雲果斷結束通話，畢竟他手裡還壓着一個活人，實在害怕不小心露了餡。

挂斷視頻後，尤迦雲松一口氣，然後看看房間四周，又看看顧栩，無法理解地說：“我房間為什麼你的東西越來越多？”

“就算是工具也要有生活用品。”顧栩掀被子下床。

尤迦雲過去把那套西服挂進衣櫃裡，換了衣服，然後走到衛生間門口，說：“出去一趟，你要吃什麼，我順便買回來？”

“今天不是沒有拍攝？”顧栩沒關門在刷牙，嘴裡泡沫漱幹淨了才開口。

尤迦雲說：“有點事要出門。能接受在屋裡吃火鍋嗎，我順便打包回來。”

顧栩剛才那點繃緊的情緒一下放松不少，他說：“這是你的劇組給你安排的套房，你在問我意見？”

“你提意見的機會被收回了。”尤迦雲的确沒有意識到，自己是越來越言行不一了。嘴上總是抗拒，實際又很偏向顧栩。

“吃你想吃的，我都行。”顧栩說着回身去洗臉，讓尤迦雲等他一下。

尤迦雲沒等他，丢了一句“很快回來”直接出門。

買點吃的，照理是很快能回來的。隻是，尤迦雲沒想到回來的時候會在酒店大堂遇到一個臉熟的人。

以為隻是巧合，結果那人在尤迦雲等電梯的時候直奔過來。

打了聲招呼說：“好久不見。”

又說：“許總要見你，方便走一趟嗎？”

“我要是不方便呢？”尤迦雲問出口就能想到答案。

會被拒絕。

也不用往外走，電梯直達頂層，很近，但尤迦雲不免覺得這段路有些漫長。

他試圖搭話，對旁邊的人說：“我應該還留着你的名片，沒記錯的話，你之前是顧栩他爸的助理，現在是顧栩他媽這邊的人？”

那位一身職業裝的精練女士，随即從口袋裡拿出名片盒，給尤迦雲遞出一張，同時介紹了自己的職位。

尤迦雲看看名片，嘟哝着說：“大過年的，辛苦了。”

其實是想說，大過年的真會給人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