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栩并沒有明确表态,當時在酒店休息的路上,他隻是提醒學姐假期所剩的時間不多,如果要加戲,那學姐今晚就要趕出拍攝方向。
有那麼幾秒鐘學姐保持着靜止,直盯顧栩看,稍作思考後,她大概領悟出顧栩這意思是可以拍,很識趣地不再往下問到底,怕問多被否掉。
反正連夜把劇本磨出來,明天拍不拍也由不得他們了。
在尤迦雲的領悟裡,應該也是要拍的,所以他連夜做功課,先是找了比較有名的同類型外國電影出來看。
看到一半,顧栩洗完澡出來,尤迦雲目光從平闆挪出去,見顧栩往另一張小床過去,尤迦雲立馬彈起來問:“你不跟我睡了嗎?”
這一站的酒店環境沒有上一站好,床墊也不如之前的舒适,而且訂的雙人床房。上一站的大床房讓尤迦雲才體驗過溫暖又結實的人形抱枕,說實話,有點舍不得。
他掀開被子,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告訴顧栩:“我鋪一次性床單了。”
顧栩躺到尤迦雲讓出一半的位置,床很小,緊貼在一起剛好足夠分享身體餘溫。
尤迦雲找的電影顧栩看過,是在确定學姐要拍的題材後去搜索相關電影的推薦,同樣的内容,先前看的時候更多在關注鏡頭畫面和劇情邏輯,而對于主人公的感情其實一知半解。
現在重新看一遍,顧栩對電影唯一的關注是配樂,注意力全放在懷裡抱着的人。
電影在遺憾中落幕,片尾曲一出來,顧栩就從尤迦雲手裡拿走平闆放到床頭櫃上,貼近呼吸與尤迦雲接吻。
這次顧栩明明不怎麼認真在看電影,卻意外看懂了主人公的感情。也許是因為嘗過了愛情的滋味。
以目前的條件,這滋味再好也得淺嘗辄止,顧栩一不能接受酒店環境,二沒有工具,所以在尤迦雲愈加熱烈要壓到他身上時,顧栩及時制止了。
他拉開尤迦雲,靜了靜,然後将人摟在懷裡,撫着尤迦雲的後背,提醒明早的鬧鐘時間。
“哥,你是不是不僅沒有經驗,平時連那種片也不看?”尤迦雲有話就問。
顧栩僵了下手臂:“你看過很多?”
尤迦雲搖頭,龇着笑說:“不多,每次剛看開頭就看不下去,回頭我找找,你要是不敢看,我看完了教你。”
“教?”顧栩大概想不到這個字眼能用在這種地方。
尤迦雲不想再解釋,講多了害臊。閉了眼催促睡覺,可他哪能睡着,本來就入睡困難,這會兒浮想聯翩更加讓人心癢難安。
他等顧栩睡了之後,摸出平闆找片,還下床去找耳機,趟回來後刻意離顧栩一點距離。
單人床那麼小,怎樣的距離都很難隔絕動靜。
尤迦雲同樣卡在開頭看不下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教程在看,看不下去了就借着平闆的光看一看顧栩的臉。
比起屏幕上露骨的畫面,顧栩的臉其實更能讓尤迦雲熱血沸騰,他很快有了想法,但這樣實在太羞恥,索性背過身偷偷摸摸。
丢了平闆隻聽聲音,可能是耳機裡那陣洶湧澎湃讓尤迦雲忽視自己發出的動靜,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結果沒多久,顧栩就從身後附了上來。
多了一隻很有溫度更有力量的手幫尤迦雲。
小電影增加了兩場戲,尤迦雲和顧栩都完成得很好,以至于多年以後,在他們關系破裂的時候,那些片段依然能為他們吸引來無數關注。
這種關注有時會讓尤迦雲和顧栩忘記,拍攝小電影的日子是一趟珍貴又特别的旅程。
時間過去太久,很多記憶都不夠清晰,當他們有機會再次開啟一段小旅程,這時候兩人關系卡在要合不合的處境裡。
顧栩不滿意尤迦雲訂兩間房,尤迦雲一心警惕顧栩被人認出來,稍微一個表達不到位,難免又要怄氣。
好在拐彎抹角講話的同時,知道抛出自己有什麼目的。
顧栩要的私人行程沒能得到同意,尤迦雲說:“我都沒有看到你的表現,才不要這麼快就變私人。”
尤迦雲丢下這麼一句,下車往買票口過去。他口罩捂得嚴實,路過玻璃窗反光不忘多看幾眼,确定很難被認出來。
玻璃反光多個人影,口罩墨鏡帽子更嚴實。
尤迦雲視線從車窗轉到本人身上,還是覺得就算這樣,顧栩也很搶眼很容易被認出來。
“那什麼時候能讓我挑剔你的表現?”顧栩走近就說,語氣有幾分不悅。
尤迦雲說:“能被你挑剔出來的,絕對不是我的問題,是你太苛刻。”
顧栩說:“你不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沒有以前上心?”
“你不也沒有以前……”尤迦雲頓了頓,“不,你以前也不是什麼好人,我完全是被蒲聞善的角色濾鏡騙了。”
買好了票,兩人并肩走進公園。光聽他們的對話内容,好像不太和諧,其實沒多大問題,嘴上吵吵,顧栩那兩眼看尤迦雲的時間比欣賞原始森林公園的風景還多,尤迦雲每到一個好看的風景區都想給顧栩拍一張照片。
盡管裹成這樣根本拍不出誰是誰,但尤迦雲這部老舊手機裡還是增加了不少顧栩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