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婆媳倆走後,蘇瑜又去倒了壺水來,熱鬧的說了一上午的話雖有些累,但娘看着聊得十分盡興。
“娘,我看夏嬸和香桂嫂嫂都是好性子的,日後您也多去走動說說話,不要總是悶在家裡了。”
苗秀蓮喝口水笑着點頭,“好,夏家一家都是好人,先是春花救了你一命,後又有你夏嬸給你說親。現在咱們兩家更親近了,日後夏家要是有什麼難處你和大郎都要幫一把。”
“您放心這些我都記得,說了一上午的話您去睡會吧,我去找找小成和雙兒,這跑出去玩的都不知道回來了。”
“你去吧,不過你去了别罵兩個孩子,野棗甜孩子們都愛吃,少不得要多玩一會。”
蘇瑜剛想說娘兩句現在就已經偏心了,結果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到小成在高興的喊叫,再仔細聽還能聽到雙兒的笑聲。
這兩個孩子是打了多少野棗這麼高興啊。
蘇瑜和苗秀蓮都起身出了屋子去看,這時徐知成和徐知雙已經跑到了院子裡。
徐知成跑的滿頭大汗,頭發上還沾着兩片樹葉,原本的短打上衣被解開一半,從衣擺下方兜起來當作一個口袋,裡面裝了滿滿的棗子。
徐知雙稍微好一點,衣裳好好穿着,也是學哥哥用衣服兜着棗子,但是份量也就小成的一半。
“小成,怎麼摘了這麼多棗子?是夏家哥哥都給你了?”
苗秀蓮問着,蘇瑜先轉身去竈屋去拿一個木盆,準備先把棗子放到盆裡,省的再把衣服扯壞了。
“嬸娘,這是福年哥帶我爬樹摘的,福年哥也有的,不過其他人沒有我們爬得高,摘得比我們少。”說完還揚起小腦袋,一副驕傲的樣子。
“哎呀,爬那麼高沒摔到吧?快讓嬸娘看看!”苗秀蓮聽了吓得趕忙拉着徐知成轉了個圈,仔細看着身上有沒有傷口。
“嬸娘我沒事,我從小就跟着福年哥爬樹,除了福年哥就我最厲害了。”
夏福年在女兒婚宴那天苗秀蓮已經見過了,身量像極了夏松,高高的個子,不過是十歲的年紀卻很壯碩,在一堆孩子裡十分打眼。
聽幾個婦人說這幾年都是福年護着小成,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看到小成好好的,苗秀蓮松了一口氣,萬一小成有個三長兩短,這才成親兩天她怎麼向大郎交代。
“你福年哥比你大不少,你還小呢,日後不能爬那麼高,萬一摔下來腿都會摔斷的。”苗秀蓮難得闆着臉多說了幾句,徐知成還是第一次見嬸娘生氣,小聲說着知道了。
這時蘇瑜拿着木盆走了過來,先把雙兒兜起來的棗子倒到盆裡,再去小成身邊一邊把他懷裡的野棗倒在盆裡,一邊說道:“嬸娘是擔心你,沒有想教訓你的意思,其實大嫂知道你是想多摘些好給大哥和我們嘗嘗。但萬一摔到了你大哥難道還有心思吃棗子嗎,所以下次可以少摘一些,不能再爬那麼高了。”
徐知成乖乖點頭,他知道的,嬸娘剛才着急的樣子和大哥還有夏嬸嬸擔心他的樣子一模一樣,而且大嫂好像...好像也是擔心他的。
一大兜的棗子把盆都裝滿了,苗秀蓮緩了下臉色伸手先把小成頭上的葉子摘下來,再幫他把衣服穿好。
壞了!
棗子都放完了,徐知成這才看到衣服下擺被劃破了個口子,還是個不小的口子。
徐知成心虛的擡眼先看看嬸娘,再看看大嫂,害怕的不敢說話。
他可是見過福年哥把衣裳刮破後被夏嫂嫂滿院子追着打的樣子,當時福年哥疼的走路都不利索了。
要知道現在運道剛安穩幾年,孩子們多的人家那一件衣裳是大的穿完再給小的穿,穿破了還要打補丁再穿一年的。
蘇瑜放下手中的木盆,伸出手去,徐知成害怕的閉上眼睛,感覺下一刻大嫂的手就要打到身上了。
嗯?
徐知成突然感覺衣服被人拉住,原本以為的巴掌卻沒落下來,這是怎麼回事?
徐知成睜開眼睛看到大嫂低頭看着自己衣服劃破的地方,然後又把衣服撩起來看了看他的肚皮。
大嫂不會是想罰他餓肚子吧!
“還行,沒劃到肚子,衣裳脫下來讓嬸娘給你縫一縫吧。”
什麼?
大嫂剛才看他肚皮竟然是在看他有沒有被樹枝劃到??
徐知成愣在原地,連脫衣服都忘了,苗秀蓮伸手把衣服從他身上脫了下來。
“小成,你這出了滿身的汗,先跟嬸娘去屋裡擦擦汗,再換身衣裳。”
徐知成看着嬸娘笑着跟他說話的樣子,他有些不解,大嫂沒有打他,連嬸娘也不罵他嗎?
大嫂和嬸娘好像不像村裡那些婆婆們說的那樣,也不像他想的那樣。
徐知成呆呆的跟着嬸娘進屋去擦汗換衣裳,蘇瑜看着雙兒問道:“雙兒,你有沒有被樹枝劃到?”
徐知雙用力搖頭,“好,那雙兒跟大嫂也去洗把臉,跑了一上午也累了,一會歇晌睡一覺吧。”
兩個孩子擦洗完,都快要過午時了,家家戶戶都已經歇晌睡下,周邊也安靜下來了,隻能聽到樹上的蟬鳴聲和河邊的青蛙在呱呱叫。
徐知成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苗秀蓮扇着蒲扇沒一會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