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瑜看娘和夏嬸嬸進了屋子,轉身去了竈屋泡茶,夏春花跟着蘇瑜進了竈屋,把一籃子菜蔬放下。
苗秀蓮和夏大娘先後坐下。
夏大娘先開了口:“苗妹子,我托大就喊你一聲妹子吧,今來的突然,也沒來得及準備什麼,就讓春花裝了些自家種的菜蔬,實在是剛才見了瑜丫頭心裡喜歡的緊,又聽春花念叨你,就忍不住登門了,要是擾了妹子,可别見怪。”
苗秀蓮聽了連忙說:“嫂子可别這麼說,你能來我高興還來不及,更别提什麼東西了,那才是打妹子臉呢。”
話還沒說完,苗秀蓮低頭有些羞愧的說道:“嫂子應該聽春花說起過我們娘倆的事,當初要不是春花,說不準我都要跟着瑜丫頭去了,都怪我這腿腳不好,否則我才應該帶着孩子備禮登門才是。”
夏大娘可見不得苗秀蓮說這個,趕忙勸住:“妹子,那咱們都不說那些外道的話了,你瞧現在這樣多好呀,瑜丫頭和我家春花兩個孩子都合得來,又是鄰裡鄰居的住着,也算是有個伴。”
說完想起什麼倒笑了起來。
“妹子剛才是沒看到,我家那兩個皮猴子看到瑜丫頭活像是看到王母娘娘了,那叫一個乖巧,還因為瑜丫頭更喜歡誰争風吃醋呢,以後可是有瑜丫頭操心的喽。”
苗秀蓮聽了也笑起來,兩個孩子常來玩,那副樣子她大概能想到。
說笑間,蘇瑜和夏春花走了進來,蘇瑜把茶水放下,夏春花側頭看了夏大娘一眼,夏大娘點了點頭。
“妹子,我今天來也是聽春花一直誇你針線好,想找你讨個花樣子,回頭好給我兒媳婦做身新衣裳。”
苗秀蓮聽了便讓蘇瑜去把床頭繡筐裡面的花樣子都拿出來,蘇瑜應下立馬去取。
夏大娘見狀擡手跟夏春花說道:“春花,你們年輕丫頭的眼光好,你去給你嫂子挑個樣子吧,正好再和瑜丫頭去理理針線,我今見了你苗嬸子覺得親近,想再說說話。”
夏春花點頭應了,然後拉着蘇瑜一起去了屋外廊下。
說到這裡,苗秀蓮知道今日登門想來是有正事了。
夏大娘見兩個丫頭去了屋外,喝口茶略想了想,雖有些不好開口,但還是硬着頭皮說了出來,“妹子,其實我今日來,是想給瑜丫頭說門親事。”
這......
苗秀蓮吃了一驚,真是萬萬沒想到。
平日裡雖然和春花媳婦走動的多了些,但是也從未聽她提起過,今日夏氏第一次登門,居然是給瑜丫頭說親事?
夏大娘見苗秀蓮一時說不出話來,也明白這是事說的突然,但是也是沒辦法的事。
她搓了搓手繼續說:“妹子,其實不瞞你說,我是收到我家春花托人捎的口來縣裡的,到了家裡聽她說起才知道,她起了說媒的心思,我開始也是一頭霧水,正和春花說着話,瑜丫頭就上門送桃汁來了,我這一見瑜丫頭是真喜歡,覺得是個頂好的姑娘,也不想錯過這才突然登門說親,妹子千萬莫怪,我是實打實的想說這門親事。”
現在苗秀蓮也反應過來了,這事終歸是夏家母女倆好心,可沒有怪的道理。
“嫂子,你也别多想,我萬沒有别的意思,就是有些突然我這一時沒想到,不知嫂子是想給誰家說親事呢?”
之前苗秀蓮聽春花媳婦提起過,家中大哥和小弟都已成親生子,那就不可能是夏家兒郎了。
夏大娘聽苗秀蓮這麼說也總算是松了一口氣,緩了下說道:“是我家隔壁的人家,徐家。”
“徐家?”
苗秀蓮咋一聽有些耳熟,想了想是聽春花媳婦提起過,便問夏大娘:“嫂子,我之前與春花閑聊時聽她提起過,可是與您家大郎一起去軍營,前幾年又救了大郎一起歸家的孩子?”
夏大娘一拍大腿,神情激動起來。
“正是呢,就是這位徐家大郎,名叫徐知望,今年二十有三,年紀是比瑜丫頭大了一些。”
年紀倒是還好,苗秀蓮也是識字的,注意到這個名字應是讀書人的名字,心裡就更有些不解了,“嫂子,這徐家可是讀書人家?這名字似乎是什麼書中典故。”
夏大娘臉上也是有些喜色,“妹子還真說對了,這徐家大郎的祖父和外祖父都曾是秀才,在早些年那可是十裡八鄉都叫的出名字的。這徐大郎的名字便是祖父起的,我老婆子不識字,也不曉得什麼典故,但是這名字聽着可不是跟我們鄉下泥腿子的名字不一樣呢。”
這下反而讓苗秀蓮更加不解了,這樣出息的人家怎麼會讓夏氏一個鄰家婦人來說親呢?
苗秀蓮想了想還是直接問了出來,“嫂子,你也莫怪,我聽着有些糊塗便直接問了,這樣出息人家的孩子怎麼會托您來我們這樣的人家說親呢?”
夏大娘聽罷,臉上的喜色消失的一幹二淨,歎了口氣,“妹子,不怪你糊塗,按理說這樣人家的孩子哪裡輪得到我這鄰家婦人來說親事,就是私下裡也是提都不敢提的!”
苗秀蓮想着這徐家應該也是一樣有些緣由,便給夏大娘添了點茶水,“嫂子,喝點茶水緩一緩,咱們慢慢說。”
夏大娘喝了一大口茶水,慢慢把徐家的事講了出來。
原來這徐家大郎的祖父和外祖父都是秀才,還是一個書塾的同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