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姜家也是提升知名度的好事,他們不會拒絕的。
岑扶光不置可否點後,又端着酒杯慢飲打發時間,江鏖也垂眸平複心情,同時琢磨着,到底該怎麼和太子牽扯上?
确定江鏖沒再留意自己後,岑扶光才放肆又克制地看向對面的她。
怎麼有人能這麼好看呢?
眼好看,臉好看,就連想事時無意識的嘟嘴抿唇的小動作都是格外的可愛。
真真是哪哪都撞到了自己心上。
情人眼裡果然會出西施。
——
“找到了。”
江瑤鏡終于回神,她在繁複的記憶中抓到了重點,雙眸亮晶晶地看向岑扶光,“煉丹,年歲最長那一輩人,開始接觸煉丹了。”
岑扶光緩慢眨了一下眼,完全沒聽清她在說什麼,隻能看見她的笑顔。
這還是她第一次,不帶疏離不帶客套的,對着自己笑诶。
等了幾息也沒等到回應,江瑤鏡微微偏頭,“王爺?”
岑扶光又被她歪頭的動作可愛到了,竭力控制想要上揚的唇角,一臉凜然,“本王似乎沒有收到這方面的消息,江姑娘是從何處得知的?”
“從舅舅們的家書中猜測的。”
江瑤鏡思考了片刻,整理好了語言才接着道:“前些年還在打仗的時候,他們那幾家的長輩雖沒現于人前,但也一直殚心竭慮想為家裡留下生路。”
那會兒還不明确還要亂幾年呢。
大家長總不能眼睜睜等死,萬一打到江南來了呢,總要事先預防謀求生路的。
所以看似平靜,實則及其忙碌。
“如今天下太平了,他們卻耗費了很多心血,聽舅舅說,這幾年,一旦有什麼補身子的良方現世總會遭到哄搶,擅調理身體的大夫身價也跟着水漲船高。”
“不過無甚大用。”
“聽舅舅說,近期江南那邊,方士出沒的,有些多了。”
方士都來了,煉丹還會遠?
岑扶光眸光大亮,今天還真收到了意料之外的好消息。
方士出現,那他們即使不會煉丹,自己也會他們‘愛’上煉丹的。
“煉丹好啊……”岑扶光下意識地摩挲着手上的扳指,江瑤鏡的目光也被他的動作吸引了過去,最先被她看在眼裡的,不是右手大拇指的墨翠灑金龍紋扳指,而是他正轉着扳指玩的左手。
他的手是真的修長白皙,縱指腹粗繭明顯,但仍瑕不掩瑜,甚至還添了些粗糙的美感。
而最能惑人視線的,是他左手虎口處,一顆殷紅的小痣。
在這春末夏初的時節,在一個男子的手上,看到了茫茫大雪天地同寂時獨有的爛漫。
不由心内感慨,老天爺着實偏愛他,不僅為他精心雕琢了容顔,就連手上都有着常人難以比拟的小巧思。
“這煉丹不止需要黃金朱砂,也需要集日月精華的吉物才是,譬如百年不聞人聲的山林内,某種數十年才能結出的果實……”
“不止,山林内奇珍居多。”江瑤鏡給自己倒了一杯桃花酒,也不喝,就在手中慢慢轉着,欣賞淡紅酒釀随波淺蕩的漣漪,“或許有那麼一種,就和曾經《異物志》裡所記載的神藥,很是相識呢。”
岑扶光笑望着她,接着道:“神藥百年一現,食之沿歲十年?”
隔空朝她舉起酒杯。
江瑤鏡也笑。
“還能沉疴肅清,重返青春。”
說罷,舉杯示意,率先滿飲。
岑扶光也笑着仰頭喝完了杯中酒。
看着他兩你來我往,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江鏖一頭霧水又覺詭異危險,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幸好老子是武将,文人的心眼子果然多。
不過,自家孫女和親王,算文人嗎?
這一次赴宴,雙方都很滿意,離去時,岑扶光看着江瑤鏡做出保證,“姑娘放心,确定好計劃後,你的心願,就會達成。”
畢竟這些隻是計劃,真正實施乃至看到成果時,花費的時間是按年計的。
江瑤鏡沒想到秦王連這點都考慮到了,當然是越快越好,當即莞爾一笑,福身見禮,“如此,就靜等王爺佳期了。”
“江姑娘不必多禮。”岑扶光虛扶一把。
這本沒什麼,上位者要表現仁慈謙和的時候總會這般做,隔空虛扶又沒挨着,江鏖都沒在意,江瑤鏡本也沒放在心上,但她又看到了那顆虎口胭脂紅痣。
這是左手。
若說是随意伸左右手,可虛扶也是扶,該掌心向上,面前的大手卻是立在半空,就那麼巧合,一眼就讓自己看到了這顆痣。
巧合嗎?
還是秦王就這般敏銳,隻看了兩眼,餘下驚歎都是收回視線後的内心獨白,這也能被他察覺到?
等她起身時,隻能看到他大步離去的背影,一身戰甲在日光下熠熠生輝耀眼奪目。
目送秦王走後,江瑤鏡回身,想對江鏖解釋一番,可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誰知江鏖率先開口,“……我怎麼覺着,秦王好似對你有意呢?”
江鏖直覺一向精準,而他的直覺,在戰場救了他無數次。
江瑤鏡先前的念頭被這一句話打散,身子後仰,甚至有些驚-恐地看着江鏖,“祖父,您在說什麼呢,您這話好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