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一個瞬間,蘭錦掙紮出來,她死死咬住口腔的軟肉,鮮血的血迹滲出,借着疼痛清醒,飛快從地上拿起一塊尖銳的石頭。
用盡全力,往男人太陽穴上砸,蘭錦即便瘦小,可常年洗衣,手勁依舊是有的,這一擊下去,男人頭暈目眩,身形不穩。
“賤人”,男人捂着腦袋,沒意料到她敢反抗,憤恨盯着她罵道,“千人騎萬人睡的婊子,你竟然敢還手”。
春繡在蘭錦進去假山後,她便從另一端繞了出來,與另一名穿着綠色外衫的姑娘,貼在假山上聽着裡面的罵聲。
兩人對視一眼,噗嗤一聲對笑,春繡滿臉得意愉悅,“等着吧,等巡邏的人過來,我們再假裝發現他們的奸情,然後大喊把所有人引過來,讓大家看看他們這對奸夫□□”。
另一姑娘嬌笑着,突然想到什麼,憂心道“那陳明能成嗎?”。
“怎麼不成”,春繡睥睨她一眼,炫耀似的拿出一個紙包,“桃紅你懂什麼,這可是好東西,我廢了老大勁才買來的,給了陳明一包,這東西,隻要吃上一點,叫人□□焚身,那能管得了什麼,你就等着看吧”。
早在蘭錦掙紮脫出困境時,程拾一的目光便轉移到春繡二人身上,她直覺兩人會留有後手,可沒想到春繡如此膽大包天,她一個丫鬟,竟然敢把春藥偷帶入府中。
蘭錦不知道剛剛若是讓陳明得手會迎來怎樣的後果,此時的她,因為吸入藥物的原因,眼前又開始發黑,她取下頭上的木簪,狠狠在手臂上紮出一道道傷口。
血迹順着手臂落下,雨點般落到地上,她也不在意,趁着陳明尚未恢複過來,搬起石頭再次重重砸向他的太陽穴。
蘭錦胸膛劇烈起伏,她額上沁出汗液,把頭發一縷縷黏在額頭,帶血的手一抹額頭,血液印了半邊臉,與癫狂冰冷的眼神相配,更顯她像地獄爬出的惡鬼。
陳明平日見到都是她乖巧溫順的漂亮模樣,人總愛挑軟柿子捏,要是早知道蘭錦這副玉石俱焚瘋狂的樣,他絕對不會招惹她。
可此時顯然已經晚了,蘭錦居高臨下看着他驚慌癱軟在地,為了不讓春繡起疑心,她麻木尖叫着求饒,對外營造出一副被強迫的景象。
實際卻是一手拿着石頭,一手拿着簪子,面無表情走近陳明,“怎麼往後躲了,不是很喜歡我嗎?不是像讓我變成你的人嗎?你躲什麼?”。
“貞潔”。
蘭錦僵硬般歪了歪頭,黑黝黝的瞳孔倒映着陳明滿身驚慌的臉。
陳明想掙紮,卻被程拾一用石頭擊中穴位,動彈不得,像是案闆上垂死掙紮的魚。
蘭錦拿着簪子,把身上劃出傷口加倍在陳明背上呈現,血肉綻開的瞬間,她笑得無比愉悅滿意,“你以為奪取我的第一次就能毀掉我?我的貞潔在心中,不在那幾滴血裡”。
“失貞潔,憑什麼被迫遭遇侮辱的我是失貞,失貞的人明明是你才對,你卑鄙下流無恥狠毒,才是該被譴責唾罵”。
血液濺出,落在蘭錦潔白如雪的下巴,“你當我不知道沁椿的死是你害的?”,她小聲在陳明耳邊道。
“她才十六,你怎麼就不能放過她”。
陳明聞言瞳孔一縮,見鬼似的表情震驚看着她,他生得肥頭大耳,鼻頭粗大,一雙眼睛狹小,此時涕淚交流,更顯粗鄙醜陋。
蘭錦本想炸一炸他,沒想到真相會是如此。
“哭什麼”,蘭錦閉了閉眼,用石頭堵住他的嘴,隻能聽見他嗚嗚亂叫,“你那腌臜的眼淚流得還不是時候”。
她眼裡冰冷一片,卻用咽嗚的聲音喊“不要,不要,放開我,救命啊來人啊”。
春繡耳朵貼着石頭,偶爾聽見蘭錦撕心裂肺的求救聲傳出,得意愉悅布滿整張臉,顯得有些扭曲,“小賤人還想和我争,現在知道教訓了吧,不過她還是有些用處的,至少是塊尚可的踏腳石”。
程拾一藏身在假山最高處,能将整個後苑布景淨收眼底,遠遠看見有一行人過來,她眼神一凜,飛身而下,借着拐角石頭做掩,打着手勢把蘭錦引到小道另一頭。
“春繡和那男人身上皆藏有春藥,是春繡托人買回,想要他逼迫你吃下,你記得利用此事”,程拾一飛速道,“有人來了,我先去應付另一邊,你多加小心”。
蘭錦了然點了點頭,程拾一心疼摸了摸她的頭發,見她從陳明身上摸出那包春藥,揉得皺皺巴巴塞回陳明身上後,才擲小石子解了陳明的穴位。
接着縱身躍回假山,眼看着巡邏的侍衛越走越近,她目光聚焦,趁着桃紅閑走近一旁的湖泊時,飛速擲石子砸中她小腿。
桃紅一時不察,加上岸邊石頭邊緣光滑無比,身形一歪便直直跌入湖中,濺起大片水花,她大力撲騰着,鬧出極大的動靜“救命啊救命啊”。
“誰?誰在那裡?”,巡邏的侍衛聽見動靜,匆匆忙忙趕來。
春繡見狀氣憤瞪腳,還是選擇把人引來看蘭錦“這裡有人在此颠鸾倒鳳,做着見不得人之事,妹妹心急想要揭發,一時不察才失足落水”。
假山内,蘭錦用聽見聲響,她用衣袖擦幹陳明頭上臉上的血迹,在他驚慌的眼神中,微笑着拿起一塊石頭砸向自己的頭部,鮮血順着臉頰流到她高高揚起的嘴角。
她随手把石頭扔下,裝作慌不擇路跌跌撞撞跑出去,摔在前來查看侍衛面前,她孤立無措向面前人求救“幫我,有歹人欲對我不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