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指甲這樣人體可剝落的部分對于某些魔法師來說是可用的研究材料，對于魔女而言更是一種方便的詛咒道具。

愛麗絲卻垂下頭，近乎溫馴地将選擇權交給了布朗夫人。

布朗夫人爬滿皺紋的蒼老手掌穿過少女金綢緞般的頭發，濃麗的金色從她指縫間流淌過時，她臉上的皺紋也展開了。

“原來你醒着。”布朗夫人意味深長道，“你那兩個同學呢？”

“剛才不是和那位姐姐說了嘛，掉盥洗室了。”愛麗絲含笑道。

“那倒是正好。”布朗夫人擡起手臂，指向她們不遠處的那座塔樓，“無論你想把他們接過來，還是自己到他們那邊去，都要通過那裡。”

愛麗絲輕輕點頭，語氣随意如同閑話家常，“我猜到了。您到底是誰呢？”

事到如今，愛麗絲已然清楚，與其說是赫爾選擇了住在布朗夫人家，不如說也是布朗夫人選擇了他們。

不隻是他們想要打聽信息，她也要為他們講述入夢節和夢境先知的傳說。

既然夢境先知為了從強盜團手下救人構築了一個讓所有人躲藏進去的夢境，面對更恐怖的魔獸潮，有人要做相同的事情也不奇怪。

答案從一開始就寫在紙面上，不太清晰的隻是一些細節。

不過細節很重要，細節決定成敗。

“怎麼說的像不認識我了一樣？我是布朗夫人。”布朗夫人對着愛麗絲露出神秘的微笑，“在這裡我也隻能是布朗夫人。”

兩個聰明人的對話非常簡單。愛麗絲識趣地沒有繼續問下去，隻是陪她繼續往前走。

“那您想要什麼呢？”

“我想要用一下魔女的寶藏。”

“魔女的寶藏？”

“對，就像你身上這件鬥篷——别擔心，我對你的鬥篷沒有興趣。”

面對布朗夫人意有所指的話語，愛麗絲回以微笑，甚至沒有松開挽在布朗夫人胳膊上的手。

“這位‘魔女小姐’不是真正的魔女。”布朗夫人繼續道，“她隻是借用了魔女留下的遺産，為了她自己的目的。”

“現在她的目的似乎達成了。”

“哦？你覺得她的目的是什麼？”布朗夫人饒有興味地看着愛麗絲。

“或許是從魔獸潮中拯救所有的鎮民吧？”愛麗絲回頭望了一眼身後，地上的燈火比天上的星星還要耀眼，“所以她營造了這個夢境，像夢境先知那樣……但是她做的事和夢境先知的不一樣，對不對？”

“你果然是個很聰明的女孩。明明你都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我。”

她們停在了塔樓下方。

愛麗絲歪了歪頭，心情有些微妙。

這是她第幾次來到這座塔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