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那樣門戶大開的往前跑，稍微有點打架經驗的街頭混混都能抓到你的要害。”

……

“落地的時候必須注意受身動作，像你這樣趴在地上半天爬起不來，如果是實戰喉嚨早就被割斷了。”

……

“注意周圍的環境，像這種一腳踩在泥坑裡把自己絆倒的事别再發生了……”

……

“别停，繼續跑，敵人是不會因為你疲憊而停止攻擊你的，魔獸更不會。”

那真是個十分冷酷的聲音，低沉的聲線不夾雜任何私人感情。發出這樣聲音的人應該既不是因為個人私怨有意折磨他說話的對象，也不會因為對方的懇求而産生一絲憐憫。

真難想象這種聲音是那個看起來陰沉其實很好搞定的赫爾先生發出的。

愛麗絲氣喘籲籲地半跪在地面上，微微擡起臉，從額頭上流淌下來的汗水甚至滑過了眉毛，落在她眼睛裡，令視線一片模糊，令她看不清不遠處一副魔鬼教官樣子的赫爾究竟是什麼表情。

距離在春歌城郊外試用魔法卷軸已經過了快一周，約翰都因為擔心自己耽誤太久而專門過來說明了一下聖騎士那邊交接手續遇到的一些意外情況，愛麗絲的魔武雙修進度居然還是0。

這幾天她的日程都出奇的一緻，每天早上六點赫爾都會準時把她從被窩裡薅起來，開始空腹晨跑。七點半他們會一起吃早飯，飯後稍作休整就會在随便哪處赫爾看上的空地開始大量的體能訓練，直到中午。在由愛麗絲付款的午飯後赫爾才會離開，去魔法師公會收集廢棄卷軸順便閑逛，而與此同時就是愛麗絲熟練魔法卷軸的時間。

即使如此，回想起他們在城外試用魔法卷軸後的情況，愛麗絲還是會感到一陣微妙。

她原本以為赫爾會傳授給她一些有關搏擊技巧的經驗，沒想到赫爾居然讓她一路跑回春歌城門前。

好吧，這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就算是和教練說想要打籃球，也得先讓教練知道你有幾斤幾兩。但愛麗絲和赫爾相遇的最初就和他同路而行，赫爾應該清楚她的大概體力。

這家夥總不會想讓他從基礎體力來練起吧？

在愛麗絲提出疑問後，赫爾很誠實地點了頭，并且在愛麗絲提出質疑前告訴她，這隻是每天必備的一環，那些速成的打架防身小技巧到時候他自然會教，如果愛麗絲想趕回去吃早飯那麼最好就跑快點。

愛麗絲原本頗有自信，雖然他們距離主城有相當的距離，但要她跑回去她還是能夠完成的。

沒想到啊，萬萬沒想到啊……

赫爾居然在她跑步的時候偷襲她，還要她小心偷襲，想辦法避開！

甚至在回到春歌城一起吃早飯的時候也不放過她。

好在赫爾并不是個沒分寸的人，盡管嘴上說着什麼“敵人可不會看你在喝牛奶怕你嗆到就不會出手”，但還是讓她舒舒服服喝完了一碗牛奶，吃了一個牛角面包才開始厚顔無恥的偷襲。

直到今天……不，直到剛才，愛麗絲仍然在基礎的晨跑、青蛙跳、紮馬步等體能訓練和在訓練中不斷被偷襲的日常中掙紮。

她想赫爾也發現了，她的體力的确不錯，但要應對赫爾神出鬼沒的動作很快就會感到疲憊。

如果不是這樣，她甚至有種上輩子在大學軍訓的親切感。

愛麗絲擡起手，用手背輕輕擦了兩下眼睛，這才看清赫爾的臉。

果然和她聽到的聲音一樣，赫爾根本沒什麼表情。但對愛麗絲來說，她已經開始能夠從赫爾細微的肢體語言和眼神裡讀懂他的大緻情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