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以後林竹就發現自己被騙了,因為屋裡根本就看不見,江清淮還是點上了燈。
他看的很心疼,“不然還是不要上藥了,明日再……”
江清淮已經把藥箱拿了進來,“把鞋襪脫了。”
林竹還想再說,被江清淮一句“燈點的越久越費油”給堵了回來,隻能不情不願但動作飛快地除了鞋襪。
江清淮忍着笑湊近了些,然而瞧見林竹腳上的傷後他就笑不出來了。
原本白皙的底色都快看不到了,上面紅紅黑黑交錯摻雜,紅的是新傷,黑的是舊傷。
被踩裂的那條大口子橫在右腳的腳底,是好幾個瘡疤連在一塊兒達成的效果。
林竹的腳底已經被血液染紅了。
江清淮沉默地把邊上的枕頭拿過來墊在林竹腳踝下面,然後取出一隻褐色的瓷瓶,“會有些疼,忍一下。”
林竹還沒來得及應聲,一陣尖銳的刺痛感就從腳底傳向了他的大腦,林竹不怕疼的,被打慣了的人最熟悉的就是疼痛的感覺,但那一下太突然了。
江清淮面露愧色,“對不住,這藥粉是我自己研制的,止血的效果很不錯,就是疼了些。”
他并沒有吹牛,那些青色的藥粉剛一撒上去,血便立刻止住了。
而林竹也迅速地适應了那樣的疼痛。
他搖了搖頭,乖巧道:“不疼的,你快些吧。”
說着又拿心疼的眼神看向油燈。
江清淮失笑。
*
林秀成親後又過了三日,林竹和江清淮的喜服便做好了。
周紅花笑呵呵地給周麥子他們包了紅封,即便王家先前鬧出那樣的事來,她也沒短了劉妹的。
劉妹是最後一個走的,她看着林竹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林竹主動道:“你是不是想說那晚的事?”
劉妹點點頭,窘迫道:“真是對不住,我……”
“不關你的事,”林竹學着江清淮安慰他的模樣,“是你家裡人不地道。”
劉妹低着頭紅着眼,過會兒她從衣袖中摸出一塊紅色的帕子,“這是我出嫁前我娘給我繡的,送給你。”
林竹趕緊擺手,“這怎麼成呢,這麼好的東西我不能拿的。”
“你拿着吧,除了我娘,這世上隻有你待我好。”
林竹一愣。
趁着這點功夫,劉妹迅速把帕子塞到了他手裡,然後轉身飛快地跑走了。
剛巧江雲月進來,一眼就瞧見林竹雙眼紅通通的模樣,吓了一跳,“竹哥哥,你怎麼哭啦?”
林竹抹了抹淚,“沒啥,你看。”
“紅帕子,誰給的?”
“劉妹。”
“啊?”江雲月很快就想明白了,“肯定是為了上回的事吧,這幾日我瞧着她也不好受。”
林竹點點頭,正要把帕子收起來突然摸到裡頭有個硬硬的東西,打開一看居然是周紅花剛剛給出去的紅封。
上面還有江清淮清俊的筆觸寫着一個劉字。
他寫的時候就教過,因此江雲月一下子就認了出來,“是劉妹的,她給還回來了?”
林竹趕緊拿着紅封去找周紅花。
周紅花也驚訝的不行,末了歎息一聲,“劉妹這孩子。”
江清淮喊林竹,“竹子,還是送回去給她吧,按照王雲山的性子,這會兒指不定怎麼鬧騰呢。”
周紅花也道:“對,趕快去,他要是下起重手來那可就糟了。”
林竹哦了一聲,然後慌裡慌張地往外走。
江清淮看了他娘一眼,“我同他一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