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嗯了一聲,楚容與烏桓暗中往來,算計燕雪深一事,隻有他與賀蘭旭兩人知曉。他千方百計的瞞着這事,因為此事一旦傳了出去,縱使他是皇帝,也保不住楚容的命。
謝玄白日在金銮殿處理政務,晚上便去蘭池宮過夜,兩個人好幾天說不上一句話。謝玄看楚容冷漠的模樣,心中怒火更盛,總是變着法的折騰他。
這日他過來時,見楚容中午和晚上的飯一口都沒動。謝玄不欲再管,可忍了一會,還是冷聲道:“你不吃飯是做給誰看?你如今隻是個奴才,病了可沒有太醫來給你治病。”
一提這個,謝玄就窩着一股火:“等朕抓到那個叫蘇木的,定把他五馬分屍!”
他那晚光顧着和楚容吵,以至于沒了理智,事後才想起楚容在深宮,究竟是誰幫他和烏桓傳遞消息的?謝玄十分容易的就查到了蘇木頭上,隻可惜那時蘇木早已逃之夭夭,說是家中有事,回家探親去了。
謝玄不敢明着抓人,隻好暗地派人搜索蘇木的下落。因着這事,他差點沒殺了王新。他讓王新監視蘇木與楚容,結果這個狗奴才忤逆聖意,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謀劃了這麼大,他竟是毫不知情,還在那編些屁話搪塞自己。
若不是他平日得楚容喜歡,還有些用處,再加上李福泉求情,他非得把這狗奴才殺了不可!
謝玄狠狠捏着楚容下下颌,力道大道險些要把颌骨捏碎:“你是如何說服蘇木幫你傳遞消息的?”
他調查蘇木沒發現絲毫問題,就連被選拔進太醫院也都合情合理,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
“你蠱惑了他?還是說你許了他什麼見不得人的好處?”
楚容臉色一變。
“說話!”謝玄道,“你啞巴了?”
楚容冷道:“别用你那龌龊的想法揣測别人,他不是你。”
謝玄猛地砸爛了手邊的杯子,他彷佛知道怎麼才能戳楚容心窩,冷笑道:“龌龊?我隻是想想,而你卻什麼龌龊事都與我做了。你做得,我想不得?”
啪——
楚容狠狠一個巴掌扇了過去,臉色肉眼可見的白了幾分,他氣的嘴唇微微顫抖:“你簡直恬不知恥!”
謝玄隻覺得右邊臉火辣辣的疼痛,寒聲道,“你找死。”他怒氣沖沖的看着楚容,身上的戾氣和怨氣幾乎可以化為有形的刀刃,若是個膽小的,這會恐怕已經吓的魂飛魄散。
謝玄砸了殿裡所有能砸的東西,花瓶,茶杯,水壺,香爐,動靜大的幾乎要刺破人的耳膜,他瘋狂發洩着心中的怒火,搞得一片狼藉,到最後實在沒有可以砸的東西了,才憤恨的奪門而去。
那天後,謝玄又是好久沒露過面。
北地一戰,燕國大勝,謝玄開了一場慶功宴,但燕雪深因重傷在身,并未參宴。趁着燕雪深剛痊愈,他便在拾花殿舉辦宴會,宴請燕雪深和幾位有功的将領。
宴會上謝玄一邊飲酒一邊睥睨着底下獻舞的舞姬,臉上沒有一丁點表情。他忽然擡手将李福泉叫道跟前:“你去把楚容給朕叫來。”
李福泉心中一驚,他聞着謝玄身上濃厚的酒氣,小心道:“皇上,這恐怕不合适吧。您喝多了,不如讓奴才扶你去休息?”
謝玄将酒杯重重擲在桌上。
李福泉不敢再多言,轉身跑了出去。
楚容正在收拾花圃裡的雜草,聽到身後細碎的腳步聲,他扭過頭,看上去有些驚訝:“李公公怎麼來了?”
李福泉讪笑着解釋了一番。
楚容聽完,沒有絲毫猶豫:“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