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是我。”
王老二笑了笑,臉上仍是一副憨厚模樣。
不過……
花飛淩視線下移,卻見他手上拎了一把砍骨刀,刀身上還有一些碎肉組織附在上面,血液沿刀尖滴滴下落,砸在地闆上,落地無聲。
脖子以下的身子透着和他面上截然不同的兇煞。
“你…你你想幹嘛,你若殺了我,我爹還有我的夥伴都不會放過你的。”花飛淩哆嗦着恐吓道。
“他們放不放過我又如何?小姐别怕,我若想殺你,你現在早就是一塊碎片了。”
王老二猛地舉刀,花飛淩還沒聽清那一番話,慌亂舉雙手擋于面中。
“啊——”
王老二的刀停在半空,見面前的人手軟軟垂下,又無趣地收回:“啧,這官家小姐膽子真小,一吓就暈了。”
王老二轉身,又從桶裡随手撈了一件東西起來,放上案闆繼續“咚咚”宰着。
不知昏了多久,花飛淩終于醒了過來,面前的王老二仍在剁着碎肉,偶爾飛濺出去一些,馬上就被一旁虎視眈眈的狗,一把沖上來吃了。
她顫抖着開口:“大…大哥,你能不能放過我。”
聞言,王老二的刀一頓,像是聽到什麼笑話:“放了你,誰來放過我啊?”又繼續自顧自地剁着肉,這塊剁完他也沒再繼續了,而是拎刀朝花飛淩走了過來,邊走邊說道,
“不過,你的那群朋友來得實在太慢了,我有點等不及了。”
說罷,沒給花飛淩一點反應的時間,對準她腦袋猛地揮刀。
“嘭——”
門□□發出一聲巨響,劉付清泠朝舉刀之人甩劍,将王老二的刀打落在地,落地又是一聲巨響。
花飛淩見來人是劉付清泠,眼神“唰”地一下就擦亮了,興奮地大喊:“玉淵将軍!我在這裡!快來救我!”
那王老二手還舉在半空,半邊身子被刀帶到一旁,受慣性轉身正好瞧見門口的劉付清泠,他仍笑得憨厚,絲毫不懼:“等你很久了,劉付清泠。”
劉付清泠聞言一怔,冷眸對上王老二的目光,沉聲道:“你如何知曉。”
“我說過,我等你很久了。”王老二猛地抄起一旁的宰骨刀朝劉付清泠劈去。
劉付清泠側身格擋,這王老二平日裡宰骨砍肉多了,落刀雖毫無章法但力大無比,他發狠地朝劉付清泠身上狂砍。
劉付清泠一一閃身擋下,她左手持劍鞘往王老二的持刀手狂敲,将他半邊手臂敲麻之後,右手持青蓮劍自刀柄處将宰骨刀削斷。
嘭——
刀重重落地,刺穿王老二的腳,将他死死釘在了原地,王老二手上的勁仍未收完,僅剩的刀柄也刺進他手心。
王老二一時顧不得手上的疼痛,痛得滿臉猙獰怒吼,蹲下想将那把刀拔出來,可那刀本就沉重,劉付清泠還在削刀之時朝刀柄注氣,他如今手也受傷了,根本拔不動那把刀。
王老二手上和腳上都不斷往外流着血,他咬牙切齒地擡頭,手上和腳上的疼痛仿若剜心般一直鑽痛,讓他無法忍受,血越流越多,他也越來越虛弱,王老二賣力将刺進手心的刀柄拔出,還不忘對劉付清泠放狠,
“五年前,你殺了我師父,我改頭換面隐忍至今,就是為了給我師父報仇雪恨,如今将要死在你劍下,我永生永世,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劉付清泠嗤道:“愚蠢,認賊作父還引以為榮。”
王老二聽到“認賊作父”一次滿臉不可思議,他氣急敗壞吼道:“你說什麼?不可能!我師父救了我一命,他不可能是壞人。”
“建元十五年,杜化攜手下衆部将于仰韶邊境起兵反叛,其間多次尋求北狄人的幫助,意圖攻下仰韶自立為王。”門口一道低沉還帶了些磁性的男音緩緩響起。
那人低聲淺笑,似是嘲諷。
“可是你那冤死的師父?”
“不可能!你在說什麼,根本不可能!我師父他是為了壯興仰韶,奉那太子之命出征,絕不是反叛!”
“你說那太子,就是那皇帝小兒,早在永徽元年就親口定了那杜化的反叛之罪,诏令在京,還需要我拿給你看嗎?”蕭沂雙手環抱倚在門邊,他居高臨下地蔑着王老二,又飛快收回目光,仿佛再看一秒都會污了自己的眼。
“不!我不信……”王老二失魂落魄地喃道,“不!你們都在騙我,我要把你們都殺了,給我師父陪…”
王老二使勁渾身力氣将刀抽了出來,胡亂朝前揮舞。
劉付清泠還未出劍,那刀便在劉付清泠的袍角前停了下來,一道黑影自眼前飛速掠過,正中王老二脖頸。
“葬……”那王老二不受控地倒地,死前喉中還餘了些話語未盡。
劉付清泠轉頭去看蕭沂。
那人扔完镖後仍散漫不驚地站在門口,神色松倦,波瀾未起。
“舉手之勞。”
“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