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沂輕笑着搖頭:“不算。”
這回連帶着段洵,四人一齊開口,幾乎是吼出來的:“怎麼不算!”
蕭沂臉上的笑容愈發明顯,伸手指了指賀從風:“我找過賀從風。”
賀從風自始至終沒參與這一場批鬥大會,他還在一旁呲着大牙傻樂呢,突然被蕭沂點到,臉上笑容驟得收起,連忙低頭裝作找東西沏茶的模樣,還不忘在内心暗暗咒罵着蕭沂這個腹黑的,一下就把戰火引到他這裡了。
葉驚秋一臉狐疑,他三步并作兩步,走到賀從風身後,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向上提,又把臉湊到他面前,
“從風,蕭哥說的可是真的?”
他這一操作迫使賀從風的臉不得不擡起來,被迫接受衆人審視的目光。
他一臉尴尬,隻能賠着笑臉:“哈哈…”
程翊也坐不住了:”好哇你,我說怎麼大家反應都這麼大,就你還在一旁笑呢。“
賀從風心裡有苦說不出,蕭沂可是他的頭兒,要知道在軍營,妄議将軍可是重罪。更何況還是這位笑面虎——泠風将軍,就算不在軍營,借他一萬個膽他也是不敢的。
他幾乎咬碎了牙,擦着牙縫擠出幾個字:“軍務,都是軍務。哈哈…”
而始作俑者——蕭沂,已經坐下好一會兒了,此時正優哉遊哉地斟茶呢。
他骨節分明,素手纖長,指尖捏着茶盞,緩緩倒着,動作斯文又優雅。
他垂眸,靜靜地看着茶湯流淌,沒來由的,他忽的憶起劉付清泠。
那日在那姑娘家中,她品茶的模樣,實在算不上賞心悅目,或者都不能稱之為品,她大口喝茶的模樣,卻是更像在解渴。更何況那茶裡還有毒,又想起那日夕陽下她倨傲的背影與話語,不禁笑了出來。
“真是個不怕死的。”
“啥?”
葉驚秋正在一旁審這賀從風呢,他一轉頭,隻見蕭沂對着面前的茶杯傻笑着。
這畫面,着實詭異。
蕭沂回過神來,自然地抛出了話題:“或許,你們有人認識虞錦一嗎?”
除了程翊,衆人都疑惑地搖頭,都說沒聽過這人。
隻有程翊,聽到這個名字之後,神色有稍許變化,低頭沉默不語。
蕭沂敏銳的捕捉到了程翊微不可查的異樣,他朝着程翊開口道:“程天淇,你好像知道?”
程翊像被踩到尾巴似的,下意識開口否認,慌亂中他與蕭沂四目相對。
蕭沂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似鷹眼般蘊着銳利,雖是淺瞳,眸中卻深不見底。
剛一對視,程翊就意識到自己不可能騙過蕭沂。
他敗下陣來,妥協開口:“好吧,我确實認識虞錦一姑娘。”
蕭沂對着他微微仰頭,示意他繼續講下去。
程翊會意,接着開口:“她父親虞自清大人是龍圖閣直學士,而她是虞府嫡出的大小姐,也是虞大人唯一的血脈。她從小才情卓絕,生得花容月貌,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在京城是僅次于劉付清柔大小姐的才女,尤其酷愛畫畫,頗有靈氣造詣。在小時候還有幸得過京城第一書畫大師的指點,大師對她連連稱贊,還稱遊曆四海之後要回來收她為徒呢。而且她……”
“好了,我知道了。”
程翊一聊起虞錦一,話匣子便滔滔不絕,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要不是蕭沂打斷,他還能接着說下去。
“你小子,了解得這麼清楚,該不會是對人家姑娘有意思吧?”
葉驚秋也是個心直口快的。
“可是…”許久未開口的商時序微微皺眉道:“你這樣偷偷調查人家姑娘不好吧。”
“不是不是。”程翊急得不行,頭搖得像撥浪鼓,他連忙開口解釋道:“不是我偷偷調查的,我才沒有做哪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呢。”
“那是…?”商時序疑惑。
“是小時候,你們都知道的,我五歲那年中秋上街遊玩,不慎被拐子拐了去。”
“巧的是與我一同被拐的,還有個姑娘,就是虞小姐。”
“當時她害怕極了,我就在安慰她,我說:‘姑娘你别怕,我爹可是太仆,他發現我不見了,一定會馬上派人來尋我的。’她還是在哭:‘我爹還是龍圖閣直學士呢。’當時我一下就笑了,覺得這個小姑娘真有意思,都害怕成這樣了,還要同我争。後面她漸漸沒那麼怕了,又同我說了一些她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商時序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