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春末,空氣中還夾着沙沙的涼意。
劉付清泠照往日一樣在院子中練劍。
突然,一支箭以極快的速度從她耳邊擦過。
“嗖”的一聲,那支箭已牢牢地釘在了她身後的柱子上。
她緩步上前,發現那支箭通體漆黑,箭尾還夾着一封密函。
劉付清泠有些疑惑,但還是打開了那封密函。
“喂,你慢了些。”
劉付看着這麼一封沒頭沒腦的信,下意識轉身向四周望去。
轉到朝北面時,她兀然停下,瞬地朝右上方揮手。
“玉淵将軍就這麼待客?”
蕭沂半身倚在屋檐,修長白皙的指間夾了一枚梅花镖,長睫半阖,遮住那雙含情眸,看不出表情。
“可沒有愛爬人屋檐的客。”劉付諷道。
蕭沂把玩夠了,将那枚梅花镖收入袖中,飛身落在劉付跟前,身輕如燕,如履平地。
蕭沂高大的身影将劉付遮了個大半,他朝前俯身,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噙着笑意:“可别急着說這話。”
蕭沂瞬地揮手向後。
一陣風動。
再睜眼,隻見蕭沂微微側身,映入眼簾的是牆角中镖而亡的黑衣人。
劉付眸色平靜,見怪不怪。
蕭沂不以為意,唇角微揚。
“這下,算客了吧。”
劉付無言,話梗在喉嚨中,卻說不出半句讓眼前人離開的話。
“原想等你上京城一同賞花開。”
“你慢了些。”
蕭沂的話裡似是帶了幾分委屈,聽得劉付一愣,她何時與這人熟得能相約看花開了?
不等她出言反駁,蕭沂又接上,
“無礙,你不來,我便來尋你。”
“京城的牡丹看多了,倒想來賞蓮霄山的青蓮。”
劉付眸色一沉,雙睫低垂,假裝聽不懂蕭沂的話外音,故作輕松地開口,
“蕭太尉很閑?”
言外之意就是,不理朝中之事,反而千裡迢迢過來打趣她,當真是閑得緊。
“那分情況,來尋你,本帥自然有空。”
見眼前人失神發愣,蕭沂俯身靠近,拇指疊在中指上,輕彈了下劉付的額頭。
“喂,你在想什麼。”
“莫不是被本帥迷住了?”
感受到額頭的細微癢意,被蕭沂觸過的肌膚泛起熱浪,瞬間灼燒起來。
劉付緩過神,擡眸,對上那一片勾人的琥珀色之中,他眸中似有流光溢彩,嘴角含着不多不少的笑意。
劍眉深黑如墨,淚痣嬌豔欲滴,鼻梁挺拔如松,唇若丹朱之蔻。
當真……迷人得緊。
劉付輕咳一聲,移開目光,擡腿向外走去。
“去哪兒?”蕭沂不解,卻也提步跟上。
“賞蓮。”
……
蓮霄山頂,寒意更甚幾分。
山頂一汪蓮池水清見底,因花期未至,尚無蓮花盛開。荷葉簇擁,一派青蔥涼爽之意撲面,幾隻蜻蜓穿梭其中,點綴出幾分生意。
“蓮霄山當真有青蓮。”
劉付不言,幽幽地睨了那人一眼。
此話一出,醉翁之意盡顯。
蕭沂眉目散漫,不慌不忙道:“我原是知道的,隻是不知道它還在。”
“我跟你說個秘密吧。”
他轉頭見劉付清泠沒什麼反應,他又自顧自地說道,
“我七歲那年随父親上蓮霄山,四處閑逛到山頂。”
“就是這片蓮池,當時有個約莫五歲的小姑娘不小心掉進去了,我順手救了她。”
“那姑娘裙擺的青蓮與你的倒是十分肖像,是你嗎?”
劉付清泠在腦海裡飛速回憶着,模糊的記憶中,好像确實是有這麼一個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