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咳一聲,慌忙移開眼,又“嗯”了一聲,提步向外走。
“那現在是去官府?”蕭沂三步并作兩步追上劉付清泠,偏頭詢問。
“急什麼,還有好戲看呢,戲台子都搭好了,焉有不去的道理。”
劉付清泠停下腳步,蕭沂順着她的目光望去,映入眼簾的是那位穿着豔粉色裙子的老婦和白淨姑娘。
劉付清泠勾了勾唇角,走到人群中央:“我倒是不知,如今長川的拐子都如此大膽了。”
語氣張揚又輕狂,落到周圍人群的耳裡,驚得衆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那位老婦人冷哼一聲:“這位公子可不要在這裡信口雌黃。”
“哦?那被你拽着的這位姑娘姓甚名誰,年方幾何,家住何地,你手中可有求娶時的婚書或是聘禮單子?”
蕭沂上前一步,臉上盈着笑意,眸中卻如一汪深潭,莫不可測。
那位白淨姑娘見蕭沂站出來為他說話,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猛地甩開那位老妪,飛快地躲到蕭沂的身後。
接着她眼角噙着淚水,手指着那位老婦,臉卻是朝着蕭沂,泣道:“這位公子,您一定要替我做主啊,我根本就不認識她,那個什麼福兒也不是我生的,您一定要替我做主啊……”說着,那位姑娘已是泣不成聲,在一旁不住地抹眼淚哽噎着。
蕭沂默默朝旁撤步,與那姑娘拉開些距離,隻冷冷地盯着那位婦人。
他早年在戰場摸爬滾打、蹈鋒飲血,威壓無形蔓延,扼住了那婦人的喉嚨。
劉付清泠靜立在一旁,與蕭沂的氣場相契合,兩位少年将軍的氣勢在此時疾速奔瀉,如虹飛漲。
街上的人在場,隻覺寒毛倒豎,啞言不能語,明明四月陽春,此刻卻冷如九月秋霜。
那婦人見形勢不對,低聲咒罵了句,揮手向前撒了一把粉末,駕輕功抽身而去。
蕭沂揮袖擋住那陣粉末,提步正欲追去,卻覺衣衫被身後人扯住,他轉身,眸若寒潭。
那位姑娘被剛剛的事情吓得不輕,如今又被蕭沂冰冷的目光凝着。她哆哆嗦嗦地收回手,泣音凄凄:“小女子感謝公子的救命之恩,不知…不知可否邀公子到家中,以茶招待公子,聊表小女子的心意。”
蕭沂正欲開口拒絕,劉付清泠上前一步應下。
“可以,煩請姑娘帶路”
“喂,你…”
蕭沂扯了扯劉付清泠的衣袖,一臉不耐煩地指了指那位姑娘的背影,表示自己不想去。
劉付清泠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看破紅塵的模樣,又搖了搖頭:“自己的債,自己解決。”
“不去。”蕭沂仰頭,雙手環抱着布匹,一臉傲嬌。
“這清絲錦呢,是你付的錢,拿呢,也是你一路拿着的……”
劉付清泠話還沒說完,隻見蕭沂邁步不情不願地跟上了那位姑娘,路過她時還幽幽地飄下一句:“下不為例。”
劉付清泠望着蕭沂的背影,不知為何心情頗好,她不自覺地揚起嘴角,提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