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沂蓦然一笑,混無賴地指了指身上的傷勢,接着開口,
“江湖人心險惡,仇家衆多,望姑娘海涵。”
“海涵?”
劉付清泠“哼”了一聲,滿是不屑。
“抱歉,我可沒有這個肚量。”
“可姑娘救了我,當是心善之人。心善之人,總是會寬容些的。”
蕭沂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看得劉付心裡直發毛,她總覺得這番話有哪裡不對,可又好像沒有什麼問題。
本來被這家夥擾了清覺就頗為心煩,現下腦子混混沌沌的,實在是無法思考。
罷了。
劉付清泠利落收劍,劍風刹那晃過燭焰,火光瞬間熄滅。
“姑娘這是何意?”
“閉嘴,睡覺。”
劉付清泠強行掐斷蕭沂的話,她現在就想睡覺,一秒鐘也忍不了了,一句廢話都不想聽。
她繞過蕭沂,朝榻上走去。
月夜寂寥,屋外檐上水滴滴輕拍石階,屋内被一汪月色池水洗淨,寒潭空明。
這個夜沒有什麼不同,與之前成千上百個都一樣,沒有什麼不同。
劉付清泠望着竹屋頂淺思,很快便沉沉睡去。
……
羅刹宮
“哎呀,段橙子,你說蕭哥是不是真的出事了啊,都這麼久了還沒個信兒,快急死我了。”
開口的人是葉驚秋,他身着一襲缃色繡楓葉錦袍,頭戴豔紅冠,容臭玉佩皆佩于腰間,鑲玉腰帶叮當作響,好不招搖。
段洵被葉驚秋吵得心煩。
這确實不怪段洵脾氣不好,任誰被一個身上配了五六個鈴铛的花孔雀在眼前繞來繞去七八圈,嘴裡還叽叽喳喳不停,誰都會心煩。
“你能不能消停點兒?”段洵實在受不了了,沒好氣地開口。
葉驚秋一聽,急了。
他兩步怼到段洵面前:“哎呀呀,段橙子,你這是什麼态度,你不急就算了,我這可是在為蕭哥擔心呢,怎麼能算瞎胡鬧呢,有啥可消停的。”
“行行行,葉蘆花你是我祖宗行了吧,你就消停一會吧,算我求你了。”段洵忙得焦頭爛額,桌上堆滿的文書一摞接一摞,他實在沒那閑功夫陪葉驚秋胡鬧。
蕭沂出門前将羅刹宮事物交與他打理,他當時還滿腦子都是開心,想着這輩子終于可以體驗一回掌管羅刹宮的美妙滋味了。
但他現在是真後悔,當初也沒人告訴他這些破摞子事一天到晚的這麼多啊!
蕭沂之前到底是怎麼做到批完大大小小的文書,還得閑陪他們去酒樓玩的啊?
真是神人。
果然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啊!
段洵邊苦逼地批閱着文書,邊不住地感歎着。
雖說蕭沂把羅刹宮大大小小的事務都交與他打理,但那主兒也沒跟他透露半分去哪辦事,辦的什麼事。
也對,堂堂羅刹宮主,也犯不着跟一個暗影閣閣主透露自己的行蹤。
隻是,蕭沂不說,他現在上哪兒打聽消息來糊弄葉驚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