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岫想了想,最後幹脆開始耍無賴:“那你打算怎麼辦。”
“幫我一個忙吧。”
“什麼忙?”少年垂眸看着她,她如同她記憶裡一般純淨無害,這麼多年也仍舊沒有長大,像是一個虛無永恒的夢,他伸手想要觸碰她,然而手卻從她身上穿過。
“怎麼了?”方岫看着歪歪頭。
“沒什麼,我現在還沒想好,暫且保留以後再提吧。”少年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收回手。
"好吧。"方岫債多了不愁,總之,等對方要兌現的時候再說,實在不行還可以賴賬,反正她現在隻是幽靈狀态,又沒有什麼人知道,然後她看見對方沖着她伸出手指——
這是一隻會讓手控心動的手,骨節均勻,皮膚白皙,現在正四指微握,小指往前伸。
像是在勾引這着什麼。
她覺得心有點癢癢的,然後看見對方撇過頭,不看她,他說:“拉勾上吊。”
方岫被驚呆,眼睛正對着一點也不害臊的少年使勁盯:“不好意思我沒聽清楚。”
不是,你這家夥都已經這麼大了,居然還信這個!現在就算三歲小孩子,也不會再信這個了吧。
“你不願意嗎?”季林虎視眈眈的盯着她,大有你說不願意,就強行把她小手指掰上來的樣子。
“太幼稚了。”方岫推脫。
“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季林糾纏不休。
“好吧。”方岫在逼迫之下,不甘不願的伸出手指。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說謊的要吞一千根針。"少年這才幼稚的滿足,收回手:“所以你要記住,一定要實現我的願望。”
“是隻有一個願望!拉勾又不是賣身契!”方岫抗議,
"好吧。"季林松手。
陽光大片撒下,模糊了她的眼睛,讓她覺得有些許煩人,她睜開眼睛,仍不住用手當住,然後摸到了厚厚的紗布,啊,紗布,她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沒有飄起來,啊,鬼——見鬼啊!
她下意識坐起來,往右邊一看,剛好看見方啟正一臉擔心的看着她:“姐姐,你醒了!?”
他正想要叫醫生,結果一下子被她抓住手:“鬼!我在别墅裡面見鬼了!原來城堡裡面真的有鬼。”
“.....穿着紅裙,一頭白發,拿着剪刀咔咔的女鬼?”左邊有聲音傳來。
她下意識回頭說道:“對啊,你怎麼知——?!”
一轉頭,正好看見一個女性坐在那裡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紅裙,白發,途中大口紅,手臂上紋着精緻的紋身,一看就很叛逆的樣子。
方岫注視了她幾秒,然後冷靜的回頭對着方啟說道:“鬼好想追到這裡來了,不然我們換個病房吧。”
而方啟聽到她的話,有些坐立不安,緊張的瞟了她背後一眼才說道:“不好意思,這是我媽媽。”
随後接上的是咬牙切齒的女聲:“不好意思,看起來你不僅是摔到腦子,連眼睛都被摔壞了。”
“本來眼睛和腦子都是連在一起的!”她大聲反駁:“誰叫你半夜突然出現吓到我了!”
紅裙女反複的掃了她的臉一遍,挑眉,不知道叽裡咕噜說了點什麼,最後說道:“這件事就算了,我的名字叫做劉宜,是方啟的媽媽,以後會和你一起生活在這裡,請多指教。”
方啟的媽媽?
方季林的老婆?
按理說,作為一個因為不知道什麼原因,寄住在這裡的未成年人,她應該讨好對方,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對方打量她臉的時候怪怪的。
于是方岫盯着她,陰陽怪氣的拖長聲音:“我叫方岫,被方啟叫做姐姐,以後會和你一起生活在這裡,請多指教。”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劉宜就覺得有點想刺一下對方。
劉宜聽見她的回答,皺眉的啧了一聲作為回應,擡手将白發攏在耳後。
說道:“這個别墅裡随便你活動,但記得買個手電筒,下次别又被我吓着了。”
來着不善,方岫不冷不淡的刺了回去,她不知道對方對她這次隐隐的排斥是從哪裡來的,于是表情假裝誠懇的刺了回去:“我覺得比起這個,你還是需要晚上活動的時候注意一點避免吓到别人。”
夾在兩人戰火間的方啟瑟瑟發抖,想勸這個放下手,然後想勸另外一個又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