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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陳頌宜離開了穗城市。
再坐上飛機,陳頌宜莫名多了幾分說不出的感覺。
而在穗城熟悉的建築隐在雲層下後,這個感覺愈演愈烈。
之前簽約的冕卡婚紗和滑雪俱樂部合作,要在滑雪場拍一組雪地大片。
江庭月打給陳頌宜的時候,她正穿着露肩的婚紗,凍得跟小雞仔一樣瑟瑟發抖。
“聽說你遇到了宋退思,還跟人睡覺來着?”
江庭月一如既往的直入主題,八卦得明明白白的。
陳頌宜呼了陣霧氣,“你讀什麼臨床醫學啊,你應該讀風水專業,專門算八卦。”
江庭月:“所以你真的遇到他了。他有沒有發福啤酒肚秃頂地中海啊?”
正好中場休息,助理拿了兩件大衣過來,一件給她穿上,一件給她擋腿。
陳頌宜活過來了,找了個椅子坐下。
她裹緊外套,“你盼着人點好是會死嗎?”
江庭月輕啧一聲,“那就是說,他依然帥得慘絕人寰。”
陳頌宜對她這個既早古又浮誇的形容詞不是很贊同。
不自覺,腦海裡就浮現出她第一次在天橋看見他的畫面。
其實她并沒有第一眼就認出他,隻是他确實好看,她才停留了目光。
而認出他,是因為他的眼睛會說話。
思及此,陳頌宜垂眸,輕笑着,覺得自己挺沒良心的。
“喂?陳頌宜你還在聽嗎?喂?”
陳頌宜回神,“嗯?”
江庭月沒在意,繼而興緻勃勃的說:“那姐姐批準你們破鏡重圓。”
她的語氣太臭屁了,陳頌宜下意識嫌棄道:“你多大臉,還用你批準。”
江庭月聽了,更興奮了,“那就是說,你們倆已經好上了。”
陳頌宜:“???”
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靠那草履蟲般的腦回路嗎?
江庭月自顧自的感歎:“果然我們公主是個堅定的竹馬打不過天降主義者。我就說嘛,宋退思多好一男的,比席襄垣、崔之衍那幾個榆木腦袋好多了,從來不跟你發脾氣,不拆你台。說真的,有句話我憋了很久了,當年你們分手我可難受死了。”
陳頌宜聽了,輕笑。
可不是嘛,江庭月陪她喝酒,結果自己喝醉了吐了半宿。
耳邊越來越聒噪,陳頌宜有點後悔接她的電話了,“你說完了嗎?我挂了。”
“我開玩笑的,别挂呀......”
雪山頂常年有雪,但滑雪場并沒有覆蓋整個雪山頂,有些積雪不符合标準的地方,伫立着一片片的雪杉,遠遠望去,像縮小版的聖誕樹。
銀裝素裹,極速滑雪飛濺起的雪沫聲和滑雪者們暢快的笑聲彌漫在空氣中。
綿延的雪道縱橫交錯,有不少初學者在教練的指導下蹒跚前行,像沒學會走路的企鵝寶寶,然後摔個狗吃屎。
不過,也有很厲害的人,一學就會。
比如,宋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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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間操結束,每個班級按順序從操場回到自己班級的樓層就能下課。
沈鹽是宋退思的同桌,也是一班的班長兼語文課代表,而宋退思是班上的數學課代表,倆人經常幫着對方抱着作業去教師辦公室。
一班數學老師,也是教九班的,還是九班班主任。
那天,他們過去作業櫃裡拿作業本,看見旁邊站着一個長發的女生,正低頭寫字。
陽光照拂帶女孩的耳後,他甚至能看見她耳朵上的絨毛。
她撓了撓頭,一轉眼,就看見了他。原本眼裡帶着笑意,随即,似乎因為看見他,又皺了皺那彎彎的細眉,徒然低下頭去。
宋退思吊着眼皮從她身旁經過,對于她明明看見自己卻沒打招呼的行為,有點莫名的......不爽。
九班班主任改作業的間隙,擡頭剛好看見這倆人站在一起的背影,她拍拍宋退思,說:“退思,你看看能不能教教她那道題的解題步驟。”
陳頌宜數學奇差,差到老師都沒辦法跟她講題的地步。
九班班主任正煩着,突然看見自己一班的課代表,就想讓他試試,說不定有奇效。
小姑娘也聽到了老師的話,腳步往旁邊挪了挪。
宋退思人長得高,存在感很強,站過去,陳頌宜甚至覺得有點擠。
陳頌宜眼眸一擡,略顯驚訝道:“同學,是你啊。”
宋退思眸光掃了她一眼,淡淡的說了句:“很假。”
明明早就看見自己了,裝什麼剛看見。
他沒給她再說話的機會,修長的指節敲了敲桌子,“看題。”
陳頌宜:“......”
大課間結束,老師把兩人放回去上課。
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兩人走的方向都是去樓梯口的,原本是并肩走的,但陳頌宜有意離他遠點,走着走着就不并肩了。
宋退思掀開眼簾看她,意味不明:“你要不要貼着牆走?”
陳頌宜:“???”
班上那些傳聞愈演愈烈,甚至好幾次都有别的班的女生來九班找她,然後每次她出去,那些遠遠看見就會跑開。還有以前七年級認識的同學,有時候也會不經意的談論起這些事情,暗搓搓的打聽。
陳頌宜不知道她們這麼想的。
說是惡意,她們也沒有罵人,如果直接說出來,她也不知道怎麼收場。但是不做點什麼,自己心裡又不舒服,她不喜歡被人談論,也不知道被人當猴看。
她隻能自己避免這種情況,少和男生接觸。
也不知道宋退思也沒有聽過這些八卦,但現在看來,他好像還不知情。
走到樓梯口,陳頌宜要下樓,宋退思要上樓。
宋退思突然叫住她。
“你如果對函數還不太懂,你可以來一班問我。”末了,他還意味深長地加了一句:“我不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