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風夾帶着夏日臨來的燥意,吹的樹葉沙沙作響,湖面微波清蕩。
少珏蹲在剛剛才挖好的土坑前,将早就準備好的兩壇養元酒放置在其中,用土一點一點将其掩埋好。
她拍拍手上的土,用帕子擦拭幹淨,聲音清淺,随風散去,“等到……,就把你們挖出來。”
“姌姌,姌姌,快點,要是遲到了,那袁狐狸又要借機罰我了。”
少珏聞言,捂嘴偷笑,這嫋嫋的桃花運也是十分強盛的。
就是這袁善見怕是用錯方法了,她家嫋嫋吃軟不吃硬,他那招可是行不通的,更何況現下樓程兩家已經定親。
他要是想橫插一腳,那可真是難上加難!
少珏突然想到袁善見登門要當夫子那天,自己被程始夫婦攔住仔細審問的場面。
她搖搖頭,一山更比一山難。
“姌姌!”少商的聲音愈發急迫。
“來啦,來……”少珏的聲音頓住。
她看見茯苓一臉焦急的向自己小跑過來,眉頭微蹙。
茯苓不是去……
思忖片刻,少珏當即讓少商替自己請假,讓少商先行離去。
茯苓跟随自己多年,一貫不是個容易慌張的,定是有急事。
茯苓慌裡慌張跑到少珏面前,氣喘籲籲,還沒來得及禀告,就被少珏擡手制止。
少珏領着茯苓回到屋内,沒有追問,先讓她喝口水緩緩,才開口問道:“出什麼事了?”
茯苓緩了緩,氣息平和了點,随即回答道:“女公子,茯苓按您的指示,購買糧食藥材後,跟着平叔,往蜀地的方向進行雜物收購。”
“因為蜀地興兵,但有何家阻攔,後有都城出兵,所以其實戰事一直被控制,而我們按女公子所說的,并沒有深入,隻是在保證安全無虞的情況下,與逃難的民衆進行交易。”
少珏點點頭,沒有打斷她的話,示意她繼續。
“一開始我們進行的很順利,因為我們也是按市價進行交易,并沒有趁機低價收購,而且在交易量過多的情況下,我們也承諾可以随隊,給予保護。”
“同時在收購木工或其他手藝的時候,也有達成契約的。”
“但後來,可能也是因為我們的糧食太多吸引人,也發生了幾起搶奪,不過都被平叔以及他熟識的退伍老兵所逼退。”
茯苓說到這,吞了吞口水,少珏知道,重點來了,她的目光變得深邃。
所以,是怎樣的變故?
沒有耽擱,茯苓接着說道:“漸漸地我們的收購的差不多了,準備将有想要一同走的百姓護送到骅縣,就回來跟女公子複命的。”
她頓了頓,“然後在我們返程的路上,平叔發現,我們随車的剩下的藥材被人偷拿了,而且主要是止血的藥材沒了。”
聽到此處,少珏的眉頭不免緊皺,止血的藥材?!
她厲聲開口道:“然後呢?平叔後來有發現什麼沒有?”
看着少珏滿臉嚴肅,茯苓不敢拖沓,連忙說道:“平叔他們悄悄的檢查了随隊的百姓們,都沒有特别受傷的情況。”
“我們商量了一下,沒有聲張,那幾天加重了防範,但連着幾天,還是有藥材被偷的事情,而且始終沒有抓到人,不過對方有留下财物。”
“有留下财物?無惡意嗎……”少珏手指摩挲着衣袖,喃喃道。
“平叔也是這麼說的,來人功夫确實了得,不輸一般的斥候,但确實來人沒有害人之心,平叔他們當時也抓不到,所以幹脆就默認了他們的行徑。”
“當時?所以現在抓到了。”少珏抓住茯苓話語中的字眼,問道。
“是的,他們是被平叔以前做火頭的同袍發現的。”
“火頭?”少珏覺得有些訝異。
茯苓毫不猶豫的點點頭,表示肯定,确實就是火頭兵啊。
少珏眨眨眼,随後問道:“是如何發現的?”
“那位阿叔,當時本來是給大夥想改善改善夥食的,就在周圍尋摸有沒有可以吃的,結果就在不起眼的地方發現了零星幾顆蛇莓,而旁邊沾着幾不可查的一點點血迹,這才發現的。”
聞言,少珏輕輕将雙手相交放在腿上,難得正襟危坐的樣子,更顯得鄭重,“所以,是什麼人?”
“對方沒有說,平叔也不好直接亮明女公子的身份,所以就僵持住了。”
“對方現在什麼情況?”
“發現時,是有三人,隻有一人可以行動,但身上帶傷,衣衫褴褛,另外兩人重傷,一人有輕微意識,一人昏迷不醒,據茯苓觀察,那昏迷不醒之人應該略有地位。”茯苓話語簡潔描述了當時的情況。
少珏眼神閃爍,“平叔怎麼安排的?”
“平叔悄悄讓我先回來禀告女公子,詢問怎麼辦?另外他也想向您告罪,他私自做主将三人帶着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