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兒？”周玄序似乎并沒有發現他剛哭過，十分自然地放下大提琴在他身邊坐下。
郁商這才想起周玄序在這兒上大提琴課，但沒想到元旦就放一天假也不休息，還剛好碰見了。
“就……”郁商生怕被他看出什麼，連忙扭過頭去，“随便轉轉。”
“吃飯了嗎？我剛下課，要不要陪我一起吃個飯？”
雖然很怕周玄序會發現什麼，但郁商還是舍不得拒絕他。
因此思來想去還是答應了下來。
吃飯的地方在四樓，兩人一起乘電梯上了樓，一路上郁商都避着周玄序的目光，定好飯店後還先去了一趟洗手間，确定已經看不出什麼了才回來和他一起吃飯。
“元旦也不休息嗎？”郁商看着他身邊的大提琴問。
“嗯。”周玄序似乎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起身去要了兩雙一次性筷子，遞給了他一雙。
郁商接過，說了聲，“謝謝。”
其實他很怕周玄序問他為什麼在這裡？雖然原因他們都心知肚明，但郁商還是想在他面前保留一點為數不多的面子。
好在周玄序也沒問，隻是安靜地和他一起吃完了飯。
吃完飯後兩人一起下樓，下到三樓的時候看見不遠處的大玩家。
周玄序突然停下腳步，問他要不要進去？
郁商聞言有些驚訝，畢竟周玄序和這種熱鬧的地方看起來一點都不沾邊，但他還是立刻答應了下來。
隻要不回那個家，他做什麼都很願意。
更何況郁商還掃到了裡面的抓娃娃機，算起來他已經好久沒抓過娃娃，還真有點手癢了。
周玄序見他答應，進去買了兩百個币，然後把其中的一大半倒進了一個籃子裡後遞給了他。
郁商也不扭捏，伸手接過後直奔抓娃娃機。
本以為周玄序應該會去玩别的，沒想到他也跟了過來。
“你也喜歡抓娃娃嗎？”郁商一邊問一邊往裡面投币。
“一般。”周玄序語氣淡淡，隻是看着他玩。
郁商原本就是單純喜歡抓娃娃，也不在意抓不抓得上來，但今天周玄序就在旁邊，莫名激起了他的鬥志，心中升起一種武俠電視劇裡主角苦練多年隻為這一天之感，立刻來了勁，孔雀開屏一般想要在周玄序面前表演一番。
于是立刻聚精會神地抓了起來。
很快就抓到了一個，是一隻可愛的小豬。
周玄序見狀立刻十分有眼力見地伸手接過，讓他繼續玩。
郁商技術不錯，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抓了五個。
玩得差不多後心滿意足地準備收手，一擡頭就見周玄序背着大提琴，懷裡抱着五個娃娃，靠在娃娃機旁，正靜靜地望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娃娃機旁的燈光太強，照得周玄序的眼睛很亮，像是一層上了釉的玻璃，似乎能直接望進他的心裡。
郁商被他看得一愣，立刻移開了眼睛。
“我抱着你玩吧。”郁商說着伸手從周玄序懷裡接過娃娃。
周玄序也沒推辭，給他之後來到娃娃機前開始投币。
周玄序在郁商心中一直是無所不能，事事優秀的存在。
本以為區區抓娃娃應該不在話下，然而沒想到的是，周玄序币都快用完了還是一個都沒抓上來。
郁商很少主動指點别人，因為怕被讨厭。
但看到這樣的場景還是有些忍不住，湊過去教起他來。
“要先把爪子移動到擋闆正上方，然後甩動爪子，當爪子甩動到最高點時就可以收爪了，這個時候娃娃就會被拽到洞口裡，你再試試。”
周玄序剛才在旁邊看了許久，因此自然明白郁商的意思，于是照着試了一下。
結果……還是沒抓住。
“你拍早了，再試試。”郁商道。
周玄序聽他的話，又試了一次，依舊沒有抓住。
郁商也不氣餒，不厭其煩地指出他每一次的問題。
就這樣一次又一次，最後周玄序的币都用完了也沒抓上來一次。
郁商有些忍俊不禁，“沒想到你也有不擅長的東西。”
說着十分大方地把自己籃子裡的币遞了過去。
周玄序仿佛也被燃起了鬥志，繼續抓了起來。
終于，在他們兩人的币都即将消耗殆盡之時，周玄序終于抓上來了一個。
是一隻穿着衣服的卡通小羊。
郁商比他還興奮，差點蹦起來，“抓到了！”
下一秒就見周玄序把那個抓到的娃娃遞了過來。
郁商還以為他是想讓自己幫他拿着，然而沒想到周玄序卻說:“送你。”
“送我？”郁商有些驚訝，雖然娃娃不貴，但作為周玄序今晚費盡千辛萬苦才得來的戰利品難道不應該好好珍藏起來嗎？
但周玄序卻很認真，回了句，“嗯。”
“為什麼？”郁商自然不會拒絕他的禮物，但還是有些好奇原因。
周玄序聞言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娃娃，又擡眸看了一眼郁商，突然笑了一下。
“很像你。”
郁商怎麼也沒想到會是因為這個，連忙伸手把娃娃接了過來，比對了一下自己。
像嗎？
好像還真有點像。
“還玩嗎？”周玄序問道。
兩人的币已經沒了，郁商不想回家，自然是想再玩一會兒，但一則時間不早了，二則懷裡的娃娃已經快拿不下了，因此還是搖了搖頭。
于是郁商就這麼抱着一堆娃娃向外走去。
周玄序見狀想幫他分擔幾個，然而郁商卻突然說道:“你挑一個。”
“嗯？”
“你送了我一個，我也送你一個，這次要嗎？”
郁商暗戳戳在點之前他拒絕自己的事，周玄序自然也明白，于是立刻回道:“要。”
然後在他懷裡看了一圈，選了郁商第一個抓出來的小豬。
随後不知道想到什麼，轉身回大玩家找工作人員要了一個袋子，幫郁商把剩下的娃娃放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