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你終于開門了,吓死我了!”
郁商本來就渾身疼,被這麼一撞,眼前一黑,整個人差點散了架,沒忍住叫出了聲。
“嘶——”
聽見郁商的呼痛,來人這才松開了他。
“夏,你怎麼了?沒事兒吧!”
眼前那一瞬間的黑霧散去,郁商這才發現面前站着的竟然是江池影。
江池影身後還站着一臉擔心的娜姐和……周玄序?
郁商看着眼前的陣容,大腦有一瞬間的宕機,“你們怎麼來了?”
然而根本沒人顧得上回答他的問題,全都向他身上看去。
江池影似乎發現了什麼似地直接掀開了他的衣服。
郁商吓了一跳,剛想把衣服按下去,卻見娜姐已經上前一步,把他的衣服重新掀開,随即滿臉驚訝地問道:“這是怎麼了?”
郁商有些不明所以地随着她的動作低頭看去,這才發現自己腰腹的地方紫了一大片,顔色深得像一團墨印,其他地方也青青紫紫,看起來十分吓人。
大概是他身上的傷勢實在太過駭人,一直站在不遠處的周玄序見狀也走了過來,看向他身上的傷。
“這,你被人打了?誰打的?”江池影說着,臉上滿是憤怒。
大概是昨晚一直沒有在意的緣故,郁商這時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了疼。
但郁商不想讓他們擔心,因此并沒有表現出來什麼,隻是強忍着疼痛拉下衣擺,努力表現得并不嚴重,“沒事。”
“都這樣了怎麼會沒事,走,去醫院。”娜姐說着便要拉着他往外走。
“不用……”
郁商剛想拒絕就被江池影打斷,“快走快走!都傷成這樣了,你就别硬撐了。”
說着拉着他的另一邊胳膊,和娜姐一起拖着他向外走。
郁商拗不過他們,隻能跟着去醫院。
剛一走出單元樓郁商才終于發現天色有些不對,頭頂的太陽暗淡不已,明顯已經到了傍晚。
郁商懵了一瞬,随即反應了過來,轉頭對江池影問道:“現在是幾點?”
“六點。”
“下午嗎?”
“當然是下午,你睡暈了吧。”
娜姐聽到這兒更加擔心,擡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擔憂道:“是不是傷到頭了?”
“沒有。”郁商連忙解釋道,“我隻是沒想到居然睡了這麼久。”
“是啊。”娜姐一聽立刻跟着說道,“你一天都沒來,我又聯系不到你家長,差點把我急死,擔心你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還好周玄序帶我們去了你家,結果你媽說你昨晚鬧脾氣離家出走,一直到現在都沒回來。”
娜姐說到這兒歎了口氣,“你媽心真大,你一晚上沒回去她居然都不擔心……”
娜姐還在說着什麼,但郁商已經沒有心思再聽,而是轉頭看向一直沉默地跟着他們後面的周玄序。
他依舊是平日裡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正在低頭想着什麼,不知為何,郁商卻莫名覺得他今日比平時更冷。
周玄序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擡頭看了過來,兩人的目光就這麼在空中撞上,郁商仿佛做錯了事被逮到一般,立刻把頭轉了過去。
娜姐帶着他們仨浩浩蕩蕩地來到醫院,醫生檢查後給他上了藥,又叮囑他最近好好休息。
見沒什麼大礙,娜姐這才終于松了口氣。
出了醫院天已經徹底黑了,娜姐看了一眼時間後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請他們吃飯。
剛才的醫藥費都是娜姐出的,因此大家都不想她再破費,不約而同地指了醫院旁邊的一家面館。
面館不大,生意倒挺好,四個人好不容易才找了個位置坐下。
江池影餓的前胸貼後背,剛一坐下就叫了服務員來點單。
江池影要了一份小面,周玄序也一樣隻是多補充了一句,“不要香菜。”
江池影聞言有些驚訝,一臉難以置信道:“香菜這麼好吃,居然有人不吃香菜啊。”
郁商一聽跟着說道:“我也不吃。”
江池影更加驚訝,轉頭看向娜姐,“娜姐,你吃嗎?不會就我一個人吃香菜吧。”
“我吃我吃,省得你被孤立。”娜姐笑着回道。
因為這個小插曲,一路上緊張的氛圍終于散去了些許。
見他放松了下來,娜姐這才問道:“郁商,你還沒跟我說,身上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
郁商聞言腦海中瞬間重新浮現出那天晚上的事情,下意識想要回避這個話題。
娜姐見他情緒不對,瞬間明白了什麼,試探着問道:“和家裡吵架了?”
郁商下意識搖了搖頭,但也知道自己這個樣子有多沒說服力,因此終究還是重新點頭,回了句,“嗯。”
娜姐不太了解他的家庭情況,因此沒有貿然勸解,隻是商量道:“要我和你媽媽談談嗎?”
“不用了。”郁商沖她感激地笑了一下,“我會處理好的。”
娜姐依舊擔心,但還是尊重了他的決定,回了句,“好。”
郁商回到家才發現手機被落在了枕邊,早沒了電。
郁商充上電後開了機,頁面瞬間彈出許多條消息。
基本都來自于娜姐和江池影,無一例外都是在問他今天怎麼沒來?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郁商翻了半天,也沒有看到杜如岚發來的消息。
雖然已經猜到了,但不知怎麼,竟還會有些傷心。
郁商在姥姥家住了三天。
第三天晚上放學回家,終于在家門口看見了杜如岚。
她穿着一件象牙白的連衣裙,妝容精緻,一副貴婦人的打扮,和老舊的樓道形成鮮明的對比。
杜如岚正望着門口發呆,當初姥姥去世時隻留了兩把鑰匙,他和早早各一把,其他人都沒有,因此杜如岚進不去。
聽見腳步聲,杜如岚轉過身來,看見是他,臉上立刻擠出一抹有些刻意的笑。
“回來了。”
“嗯。”
郁商淡淡地應付着,掏出鑰匙想要開門。
“郁商。”鑰匙剛插進門孔,就聽見杜如岚透着些無奈的聲音,“還要和媽媽怄幾天的氣?”
郁商正在開門的手就這麼停住,他想說自己沒有怄氣,可是根本沒有力氣。
心中突然升起一絲厭倦,畢竟接下來的流程他實在太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