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抱歉,言辭懇切,目光向下沒瞧奚蘭序的時候看到路燈下的影子擡起了右手。
祁牧的腦袋空落落,一時間,既覺得自己冤枉别人會被打,又覺得……眼前那個人好像不會。
直到後一刻,奚蘭序的手真落到祁牧腦袋上,秉着他們現在并不相熟的提示,看着朝夕相處的道侶,魔尊說:“不打不相識,還要,鄙人姓奚,蘭序,這是我的名。”
夜風吹拂開雲層,露出高懸的明月。
小林擡眼,瞧見愣神的祁牧恍然說道:“我叫祁牧。”然後看看他說:“這是A大的林逸。”
他比祁牧大兩歲,由人介紹完之後很快伸出手道:“你好。”
奚蘭序收回手就點頭,朝他算應答。
接着轉頭,換了個語言順序的奚蘭序就對祁牧說道:“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又遇見那種事,要我送你回家嗎?”
對于剛剛才初見第一眼的人,祁牧驚駭,擺手,連忙想拒絕。
這種條件實在太突兀,就連一邊的林逸也是脫口而出,他說:“不用,哪能麻煩?我送就行。”
隻是祁牧看着奚蘭序一臉真誠,鬼使神差的突然出聲說:“謝謝。”
那句話簡直變相的答應了奚蘭序所說,林逸聞言,張大了嘴巴,愣在原地,不是?
他搞沒明白,看看祁牧,再看奚蘭序。
弄的後來反應過來的祁牧忽覺自己很無禮。
放在書包上頭的手指又往裡頭摳了摳,所幸奚蘭序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一個:“走吧。”令人極度的安心。
祁牧低頭看路了,他們不僅不慢下樓梯。
并排走在小道上,一走一陪,簡直就……有人多餘!
林逸:我多餘????
不知道,但十五分鐘左右異常順利,奚蘭序跟祁牧來到家樓下。
林逸走了,他本來也該走的,但是祁牧走上樓梯發覺人還在。
一樓在,二樓在,三樓還在的時候,祁牧回頭,疑惑了,他無話可說,隻是看着奚蘭序,内心猶豫。
在又一個拐角的樓梯,祁牧說:“你今天真的一直跟我?”
奚蘭序嗯了一聲沒撒謊。
于是祁牧那就閉嘴了。
當一個人能把跟蹤擺在明面上,祁牧又不讨厭,于是咬咬牙,轉身,什麼都不說的往家跑。
噔噔噔的三五步,夢核說:“主人好像被你吓跑了。”
可是祁牧怎麼可能不愛奚蘭序?就那張臉,魔尊發誓,他是道侶的天菜。
奚蘭序說:“他還沒開竅。”
祁小牧煞有其事的點頭肯定說:“畢竟,主人的心願是回到十八再考一個好大學。”
大學?
奚蘭序動動腦筋想開口。
可就是這麼一會聊天的空隙,上層突然砰的一聲,接着傳來女人的斥責。
淩晨一點。
這是個家家戶戶全都熄燈的時間。
可是,一中十點下課,祁牧竟然在外野到大半夜!
開門的不是陳月,但坐在客廳裡等到祁牧開門開燈的是她。
于是對面第一眼,祁牧一眼掃到了大廳茶幾上的小藥瓶。
他的臉色瞬間不好看,就比先前遇見變态還不好。
陳月手中的枕頭突然砸出來,人從抑郁到狂躁就像瞬時切換,為什麼回來這麼晚?
祁牧冷不丁的被砸了一下,隻想快關門。
可是很快,陳月就的沖的很快,歇斯底裡抓着他問:“你去哪裡了?”
祁牧答:“沒有,我剛從學校出來。”
騙人騙人騙人騙人騙人騙人!
學校離家沒有十分鐘,陳月掐着他的手很快就出了血痕,她說:“你就算烏龜爬的,你也早該爬回來,你去哪了?你去找那個人是不是?”
話落的瞬間,祁牧其實知道了,他說沒有,說他和祁家早斷了。
那些親戚不來往,可是陳月不信他,牆邊又挂了禮品,看到祁牧心一驚,情緒有些失控的拉住陳月說:“他來找你了?他們又來找你了是嗎?”
祁牧大了,十八歲,以前因為他未成年而避之不及的親戚在這兩年又瞧出他的一點價值。
陳月不回答,她看了一眼牆上挂着的東西,就如同看見仇人一般,拿家裡觸手可及的任何東西砸祁牧。
“啪”的一聲特别響,一巴掌扇在祁牧的臉上。
在這樣安靜的夜裡,祁牧側過臉去抓不住陳月。
這個時候的他比同齡人都瘦,一張青澀的臉上,面頰也高高腫起,直到心累,心死,然後,陳月扯着他書包砸人的動作突然被人攔住了。
祁牧愣了。
回頭,比他高出一個頭的男人幾乎罩住他。
一雙好看的眉眼深深蹙起,相識多年,陌生到親密。
終于,在這陰差陽錯之下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奚蘭序得知,祁牧的過往。
無比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