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外千裡荒原。
這裡黃沙漫天,四下曠野,沒有遮擋,沒有生機。
阿生面容冷凝,一路狂奔,手中也緊緊抓着花湘鈴的胳膊,直到二人終于被人截停。
來人一襲白衣,衣訣翩跹,自半空緩緩落地。
一收折扇,開口就道:“言庭?”思無楓上前兩步,結果阿生右臂一遮,便直接将人嚴嚴實實擋在身後道:“不要過來!”
話落,思無楓面上的欣喜變化了。
他擰眉上下打量着阿生,心中卻并未及時認出這僅數面之緣的故人。
相反,思無楓看着躲在阿生背後的姑娘,眼中急切确認道:“言庭,是你嗎?”他抓緊了手中折扇慶幸說,“你還活着,那你這些年去了哪裡?為什麼不回來?言庭。”
花湘鈴不吱聲。
思無楓糾結又忐忑,他說:“當年在青嶽,奚蘭序突然殺你的時候我沒能在場,以至于你一個人孤立無援!”說着,他的眼眸下垂又擡起,道:“你……怪我嗎?”
阿生抿唇,可愣憑思無楓如果激動或彷徨,阿生回頭,花湘鈴就從他的身後冒出來,對思無楓道:“你哪個?我不認到你啊。”
花湘鈴說完也沒管思無楓僵住,面上閃過的懷疑和錯愕。
她直接擡手,不滿捶打阿生道:“阿生,你剛剛幹嘛拉我走?”
阿生覺着後肩痛,捂住傷口想吐血,他道:“憨婆娘,我拉你?你要不要想想你剛在幹啥?”
幹啥?花湘鈴想:好像……在殺人?
花湘鈴:驚!
她拉着阿生想回去給祁牧道歉,思無楓看着眼前一幕質問阿生:“你對言庭怎麼了?”
思無楓擺了架勢要殺人,花湘鈴見狀,立馬覺得他才是敵人。
于是姑娘抽出殺豬刀,沖着阿生道:“有壞人,小賊,後頭去,我保護你。”
可誰想話落,花湘鈴手中的殺豬刀就被阿生繳了,阿生道:“行行行,什麼壞人,憨婆娘你能不能不要老這樣打打殺殺。”
話落,阿生擡眼,看着遠方,思無楓瞧着花湘鈴的模樣好像快碎了。
穆書華制住花湘鈴的同時道:“她和你再怎麼青梅竹馬,相依為命,互訴衷腸,情深幾許,言庭也死了。”
說着,穆書華對姑娘問:“憨婆娘,大聲告訴他你的名字。”
花湘鈴聞言眨眼。
但是阿生讓她說,于是花湘鈴撇了撇嘴道:“我叫花湘鈴,但你嘛。”她看着思無楓一會就搖頭,花湘鈴說:“不行!我們不熟,你不闊以和他們一道叫我小花滴。”
話落,思無楓張了張口,穆書華接:“思無楓,當年言庭就死了。”說着,他拉花湘鈴走起。
二人徑直走過眼前人,穆書華道:“青嶽試藥,我欠你們,所以費盡心機,換她重生。”
而如今,阿生話鋒一轉道:“前塵盡忘,不要再提。”
花湘鈴回頭,在經過思無楓的時候看他一眼,然後對阿生道:“阿生,他好奇怪,那個人怎麼哭了?”
阿生說:“你看錯了吧?”說完他揉了一把花湘鈴的頭,引來花湘鈴不滿,踩他。
于是阿生吃痛罵人,花湘鈴立馬不客氣的回怼,拉人耳朵,阿生喊疼,最終求饒,回頭,可他的眼角餘光又看向身後。
阿生想:小花要殺魔尊出自本能,我知道憨婆娘還有秘密,但是……如果連她自個也不知,那别個……
思無楓立于原地,站了好久。
……
魔宮。
晨曦初亮,祁牧醒來的時候奚蘭序沒醒。
于是他就往對方懷中靠了靠,奚蘭序的懷抱溫暖炙熱,一如從前,所以在閉目體會了很久後祁牧就小心翼翼擡眼。
伸手,他的指尖輕輕描摹過對方眉眼。
毫無意義,就是想做。
隻是,好久之後,從前警惕心很強的魔尊都沒有反應。
于是祁牧下床,随意梳洗了一番後就出門端回小粥。
粥的樣式很簡單,晶瑩飽滿的米粒裡頭添一點肉絲,和切條的青菜拌一起,上頭撒點蔥花,又向上冒着絲絲熱氣。
祁牧進屋将盤子放下,人走到床邊就見床上的魔尊還沒醒。
于是他笑着撐在榻前,俯身,彎腰,用手覆上奚蘭序面龐,祁牧道:“阿序,起來了,我們吃點東西再睡吧。”
自昨日婚宴過後,奚蘭序已經一天沒有進食了,可偏偏,當祁牧這話說完後,躺在床上的他依舊是雙眸緊閉,遲遲不醒的模樣。
祁牧的笑容漸漸就淡了。
他輕拍奚蘭序的臉,“阿序,阿序?”叫了好幾遍。
可漸漸的,祁牧終于發覺不對勁。
……
一個時辰後。
魔宮寝殿内,祁牧面色慘白,整個人也在此跪扶回原先那個位置。
抓着奚蘭序的手,久久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