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珠掉落,原本在隔壁相互瞪眼的三人幾乎在同一時刻全都聽到沈陌離喊了聲:“小牧!”
房門砰的一聲被踢開,奚蘭序入目便瞧見閉眼扶額的祁牧被沈陌離攙扶。
當即,奚蘭序隻覺心間一股無名火,他三兩步上前就将祁牧從沈陌離那頭搶了回來,并狠狠瞪了一眼對方,然後才看向祁牧道:“牧牧,你怎麼了?”
頭,好痛。
大段的記憶在祁牧腦中逐漸清晰。
有小熊,有初見,有承諾,有現實,現實的約定是,“牧牧,如果有一天,你撐不住了。”
哥哥說:“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再留在你原本的這個世界,那就來找我。”
祁牧眼中的神色在變化,奚蘭序見狀,很快抓住他想要錘打頭腦的雙拳回頭,沖着沈陌離質問說:“你對他做了什麼?”
心,會帶你找到正确的方向。
沈陌離皺眉,對着眼前的奚蘭序試圖解釋說:“奚蘭序,你冷靜一點。”
可奚蘭序不能冷靜,當即一掌擊出,被沈陌離閃身躲過。
直到他雙腳沾地,跟在奚蘭序身後的陸衣見狀,口中叫了一句:“師兄。”然後二話不說,也刷的一下拔出長劍。
奚蘭序道:“我看你在找死!”
話落,現場氣氛一時緊張,可誰也沒想,就是這時,原本雙目緊閉的祁牧突然伸手。
奚蘭序回頭,就被祁牧按着他的後腦靠近,直到他們的前額相貼。
奚蘭序一時啞火了,祁牧說:“哥哥,安靜。”
他微睜開眼道:“我來找你了。”
我來,要你兌現承諾了。
奚蘭序雙手握緊,沒聽出祁牧話中的深意,隻是排斥:什麼哥哥!
屋中一時有星光閃耀,花湘鈴想要上前,被沈陌離攔下。
先前被衆人冷落在旁的兩顆夢核飛舞,在正主周遭,撒下一圈圈猶如細碎鑽粉般的光點。
然後,奚蘭序的腦子就快要炸了。
無端的畫面被他瞧見。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仙門。
青嶽派。
葵卯年之前,奚蘭序和幼時的祁牧約好,“那麼,拉勾,約定好了,我們都越來越好!”
年少的魔神帶着笑意離開異空間,可誰料,當奚蘭序再次睜眼的時候,眼前的房門立馬被江槐砰的一下從外踢開。
奚蘭序面上的笑容一下就淡了,心頭發涼,周身更是飛速的回收散落在外的靈息。
但他慢了一步,于是破門而入的江槐目光在一瞬凜冽,揮鞭對着還不及下榻的奚蘭序就道:“小畜生!果然是在這起了異心,若非有人報信,我怕不是至今蒙在鼓裡!”
帶刺的長鞭劃破半空,奚蘭序瞳孔放大,擡手遮擋。
于是下一瞬,随着一聲沉悶的擊打,那人手中鋒利的長鞭便直接将他帶倒。
少年隻覺的自己面上火辣辣。
腦中空白,新生的血痕也從奚蘭序的右臉延伸到胳膊,他道:“我沒有!”
告密的人躲在門後向裡縮了縮。
在祁牧的第三方視角裡江槐上前一把抓起奚蘭序的頭發道:“我管你有沒有,小畜生,你以為你不承認我就拿你沒法了?”
說罷,江槐擡手就将屋中那些奚蘭序還未來得及收回的靈力光點凝在手心。
奚蘭序眼中驚愕,道:“你要幹什麼?”
江槐回:“幹什麼?”他笑得惡劣,手中動作不輕答:“當然是追根溯源,好好看一看那個和你暗通款曲的東西是哪個!”
不要!
奚蘭序動了,年少的他掙紮着上前,試圖撲滅江槐手中靈光,但奈何這樣的動作不僅沒能成功,還叫江槐警惕的将他甩走。
奚蘭序耳邊是陣陣嗡鳴,藏在牆後的少年卻在這時默默提醒江槐,說:“仙上,魔神的本源都在自己身上,所以你才沒法控制,不如。”他提議道:“你取他的夢核和心髒。”
奚蘭序聞言錯愕,但江槐恍然。
并且随着話落,江槐眼中兇光畢露,駭的奚蘭序後退許多,人也下意識的手腳并用,在地上撲騰了好一會後,那才起身。
卻不料眼前江槐卻不打算給他什麼機會,手中成爪,一下便朝奚蘭序心脈而去。
一道華光閃過,年少的記憶就徹底浮現與魔尊的腦海。
江槐因不滿奚蘭序的反抗,而緻他夢核破碎,記憶半失。
祁牧眼中的潮濕順着眼角滑落向下,直到飛懸與半空的兩個小家夥重新回到祁牧的識海,在沈陌離等人眼中,那也不過是一瞬之間。
祁牧放開了奚蘭序道:“哥哥,你,還記得我嗎?”
話落,奚蘭序睜眼,目光卻顯得呆滞。
祁牧伸手抱住他,聲線哽咽,語氣沉悶的哭說:“對不起,阿序,對不起。”
他說:“是我不該忘了你。”
他說:“阿序,你不是無心。”
他說:“是我來晚,對不起。”
可奚蘭序後知的擡手,拍拍祁牧的後背,那年,祁牧五歲。
沈陌離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話落,祁牧擡眼,這才終于想起屋中還有旁的人。
祁牧:……
……
現實世界的半年是這個修真世界的十載歲月。
衆人似乎也沒想過奚蘭序的故事能如此離奇。
隻是根據時間計算,奚蘭序提出要帶祁牧回魔域的時候,陸衣疑惑了,他對沈陌離說:“不對啊,魔頭1921年生魔,可小牧說他是哥哥。”
于是,陸衣掰斷了手指死命算,終于,在祁牧收回天元珠歸入衣袖起身,打算告辭時。
陸衣一拍桌子頓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