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
清晨喝粥的時候,衆人就發覺今日的大堂格外嘈雜。
遠遠陸衣端着一碗熱乎的包子,在上桌落坐時道:“今日秘境開了,小二說這次秘境很不同,南海之上頭一遭,限制了進入的人數和時段。”
所以他們必須抓緊時間,在吃完早點這一頓後收拾收拾就要出發了。
沈陌離聞言接過了陸衣遞過的竹筷道:“師弟,昨日你們在下頭問詢,可探明原因?”
有有有,花湘鈴忙不疊點頭,表示:“當然,小二說了,這次南海下的那地啊……”
有個古時傳承。
傳承傳的很邪乎,從魔族以及仙門各家放出的消息,這次傳承似和當年的青嶽,多年前的神明有關。
隻是耳畔,陸衣和花湘鈴你一言我一語,還沒将事說完呢。
結果,沈陌離餘光一瞥,衆人停頓,再接着陸衣和花湘鈴就紛紛側目。
順着沈陌離目光所及的地方看去,花湘鈴擡手,當即将整個半身都撐在木桌上,人往前探道:“祁牧?”
面前的微風好像輕輕流動了。
阿序現在還好嗎?
祁牧拿着手中肉包,雙目無神,手中卻機械重複着撕□□的動作,張口,咀嚼。
他會不會也想我?
陸衣又道:“小牧!”
啊?啊,祁牧回神,人一激靈,等眼中再聚焦的時候就瞧見身前一群人神色關切。
花湘鈴看他問道:“祁牧,想什麼呢?”
陸衣說:“就是啊,想那麼入神,我們叫你你都聽不見。”
話落,他這才算徹底反應過來,然後連忙擺手,低頭,咬上手中肉包道:“沒,沒有。”
陸衣擰眉,不過回頭也按着花湘鈴快點坐下道:“沒事就好,那我們就快點吃完,這邊也好早點出發。”
祁牧點頭。
……
一個時辰後。
南海之上。
上空靈劍聚集,底下洶湧波濤。
離着海岸線越發遙遠,衆人向下,恍惚間聽到大海的奔騰。
鹹腥的海水飄散在空中,頂着耳畔的海風,花湘鈴站在陸衣的劍上向下指說:“這裡的水是黑色的。”
哈哈哈,然而她的話音沒落,南海上空,聽聞花湘鈴這一席話的修士就捂唇笑話。
衆人回頭,邊聽那玄衣男子說道:“小姑娘,你難道沒聽說過,水清則淺、水綠則深、水黑則淵的道理嗎?”
這極樂秘境,上空聚集了多少有能之士?提着葫蘆酒的白袍醉鬼好心提醒他們道:“若是修為不濟,就趁早回去,别趟這趟渾水,免得怎麼死的都不明白。”
那人話中帶着輕視的口吻。
于是話音一落,四周調笑聲漸起,花湘鈴愣神,随即疑惑的看向陸衣道:“他,是在罵我?”
是!
陸衣甩了法器,拿出個長鞭要回擊。
然後就惹得衆人後退,連連叫嚣,真不懂事啊!
玄衣男子怒指陸衣道:“你們什麼門派的?出門在外,怎得如此無禮?”
沈陌離道:“在下雲水宗,沈陌離。”
他和祁牧姗姗來遲了,卻不想一出場就叫周遭寂靜。
陸衣放下法器,整個人就差跳起向他們招手道:“小牧,師兄!”
那是祁牧第一次親眼認證主角的排場,他不太熟練禦着劍,感受着四面氣氛轉變。
一些修士面上透着敬畏和惶恐。
而陸衣和花湘鈴在他們到來後就很快上前。
沒将先前的不愉快放在心上,花湘鈴面上好奇,語氣誇張的湊近祁牧道:“哇,你們說去學,一下就會啦?”
祁牧笑笑,正要謙虛,卻不想,說完那話的花湘鈴還大膽往他後頭跳。
長劍劍身不穩了一瞬,衆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花湘鈴拍着祁牧的左肩道:“真不錯,祁牧,你好厲害。”
祁牧回頭,無奈的回道:“小花你也去學啊,沈大哥教的很好。”
是雲水宗的沈陌離!
于是還在融洽相處中的祁牧就拿餘光瞧見了周遭修士面上的複雜。
他們後悔,彷徨,直到其中一人上前,飛到沈陌離身邊,張口道:“沈道友,先前多有冒犯,還望各位……”
大人不計小人過?
那人的話音未落,祁牧聽聞,身後那種熟悉的嗓音詢問:“什麼教的好?”
那明顯就是奚蘭序的聲音,叫祁牧至死都很能忘懷。
可偏偏,如今的他身形僵硬,一時間失去了回頭的勇氣。
奚蘭序目光灼灼,隔着人群,視線差點要将祁牧背影盯出窟窿來。
沈陌離道:“魔尊,許久不見了。”
奚蘭序點頭道:“是啊,有三個月沒見呢。”
他的語氣中分明加重了那個時間,和沈陌離說話的時候眼睛也沒從祁牧身上轉移。
搞得所有人都不約而同注意到,奚蘭序和祁牧之間有些不尋常。
一粉衣修士問同伴:“哎,哎哎,魔尊盯着的那個人是誰呀?”
可這誰能知道呢?他的同伴搖搖頭,好在身旁還有幾個小道消息靈通的師兄弟上前對粉衣男子回道:“師叔,你沒聽說嗎?魔尊近日像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