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咒,一個用來催生種子發芽,枯木逢春的小咒術。
但他現在用這個符幹嘛?
給趕來的敵人開朵花,然後敵人就不追他了嗎?
祁牧不知道,但他下意識就把咒給畫好。
随即,當紅色的符光落地,周遭的植物如發瘋般暴漲,既然直接打飛了一頭像他們橫沖而來的狂躁獸類。
五行宗的弟子見狀其其皺眉,終于有些不可思議。
祁牧明明隻是一個修為低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小魔,但祁牧畫符,用的卻不是自己本身的修為。
他是真的很神奇。
奚蘭序側目瞧他,祁牧面上的神色逐漸從茫然疑惑不可置信到堅定。
他瞧着自己的作為,雖然連祁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麼就能這麼的厲害,但是……他好像突然就掌握了一種很厲害的能力。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金手指?
祁牧内心竊喜,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
就像一隻原本以為自己不太厲害,但随意一爪卻拍飛敵人,于是把自己驚訝住,反應過來後,尾巴終于翹到天上去的崽。
奚蘭序笑了,目光不自覺被他這一幕吸引,腳上步伐變動,快的逐漸叫人看出不同。
不好!這看着不像是普通魔族!
直到環繞在村中的這些修士口中一個陣起,奚蘭序終于認出為首那人。
五行宗,蒼晖老頭門下五弟子榮行。
當日,在仙門與他魔域内鬼勾結的斷魂崖上奚蘭序掃過他一眼。
隻是那眼離得太遠,再加之如今,奚蘭序刻意僞裝,隐藏身份。
于是榮行一時間也沒有認出眼前魔尊,奚蘭序眯起眼眸,心底又一次意識到,五行宗此舉還有旁的事。
李祠死了,跟在他身邊的那個長老也叫林厭除了,但窮奇為何出現在人間,還是一個鳥不拉屎的破落村鎮?
魔域有人坐不住了,奚蘭序有些意外,他甚至有些不太明白從什麼時候開始,江槐的目标不是除魔,而是除他。
也好,也好。
奚蘭序和江槐原本就是深仇大恨,沒有江槐,他的心髒不會丢,他的舊傷不會有!
即使時至如今,奚蘭序早就不在意他心的去向,可舊仇不報,他意難平。
奚蘭序相信,江槐也是一樣的。
可是,榮行居然用火攻!
祁牧剛使了那點咒術,心中自得,結果田埂上一群拔劍打他的修士就發現了。
榮行瞧他的目光狠厲,瞧見二人行動的軌迹,突然執劍近身,嘴裡大喝一聲:“殺了他!那個寫符的魔頭!”
一時間,陣中掀起的火苗如同活過來般猖狂,一下燎盡了祁牧催生的那些植物不說,向上的火舌還差點朝祁牧這個寫符的正主而來。
祁牧瞳孔中倒映了火的顔色,緊張的心緒一下叫他手心冒汗,整個人下意識抓緊了身邊之人。
十多個正道修士圍攻他家一個沒什麼修為的小魔。
奚蘭序最後一腳踩進陣眼,停了下來,彼時擡眼便見空中猛火漫天,上伸的煙氣都要把白日染成黑天。
人魔果然不兩立!
可如今,是人要殺他!
祁牧咬緊牙,在最後一刻,他和奚蘭序想的是不一樣的。
祁牧怕死,也怕疼,但……他于這漫天紅霞中垂眸瞧了一眼他所愛,然後,祁牧就打算跟那些人拼了。
哪怕螳臂當車。
榮行嘴邊挂起嘲諷,自不量力的魔,看他還不拿下此二人的頭顱那去喂狗!
誰知,就在那個刹那,五行宗的諸位弟子們頓感不妙。
手中長劍震動,自奚蘭序周身蔓延出的魔氣蠶食法陣,竄天的火苗驟然減退,露出那滔天焰火之後,榮行執劍而來的身影。
然後,榮行的目光從祁牧身上轉移,可當他瞧見奚蘭序那雙黑不見底的眼眸時,榮行竟也是驟然驚出渾身冷汗。
魔,魔尊?
他不是死了嗎!???
掙——
空中突然閃過一道飛劍,再有一瞬間,祁牧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眼前焰火消散,化作無數下落的點點星辰。
那金光比花火還要好看,先前還對他們拔劍相向的黃衣服修士也落在地上,榮行手中的劍脫到一邊,眼含驚恐,四肢着地的倉皇後退。
隻是,空中還有另一把飛劍在他們身前轉了一圈,最後回到一人手中。
沈陌離?
祁牧認出了這個幾日前才見過的主角,于是,結合眼前情況在祁牧的意識中緩慢轉了一圈。
最後,祁牧終于得出答案,是沈大哥救了我們!
沈陌離收劍,與奚蘭序對視的刹那突然一怔。
奚蘭序:……
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