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洞旁邊還有一棵歪脖樹,祁牧說話的時候隻有一點氣音,但奚蘭序還是敲了一下他的腦袋發出悶響。
鑽什麼狗洞?
堂堂魔尊,奚蘭序丢不起這人,于是趁着巡邏的人不注意,二人跑到牆邊,奚蘭序拉着祁牧指了樹。
那個明顯更高難度但是體面的道路,祁牧瞧了一眼,媳婦喜歡,然後妥協。
他對着奚蘭序說:“那我先,你慢點,在下面等我一會,我來拉你。”
說罷,祁牧就不再猶豫,拉起衣擺轉身擡腳攀樹。
祁牧的腳在粗糙的樹幹表面踩了踩,然後試了試手感,整個人就像那靈活的猴子一般像上,他對一定要做的事情沒有恐懼感,奚蘭序在下方環抱着雙手看他爬。
在奚蘭序眼中的祁牧:還挺笨拙的,真的是魔嗎?
畢竟就算是魔域一個最弱最小的魔要偷入一地也不會去爬樹。
而祁牧連個圍牆都跳不過去,隻能一邊爬樹一邊感覺到身後奚蘭序的目光追随,祁牧分外小心,直到從樹上看見了府衙的院牆,他才朝下伸手,用口型喊:“阿序,快上來,我拉你。”
半晌,奚蘭序微微調起了眉梢一角,後又上前。
祁牧的體型其實要比他嬌小,可奈何祁牧努力,奚蘭序握住了祁牧拉他的手,在樹梢之後的時候忽的又覺無趣。
隻爬個樹能有什麼趣?
奚蘭序心底很突然的湧起一股惡劣,他想要逗祁牧,魔頭難得的幼稚都展現在這瞬間了。
于是老樹下的枝丫突然晃動,祁牧伸手在夠牆,他本來一隻手已經過去,可就是這麼一個不穩,他面上神情驟變。
胸腔裡的心髒都差點跳出嗓子眼,祁牧整個人都失去重心,一頭向前栽去然後就閉起雙眼。
他怕了,害怕的時候反而沒了聲音,于是等再落地的時候,祁牧過了好半晌都沒有反應。
隻是耳畔聽到奚蘭序說:“好了,快睜眼。”
話落,祁牧才勉強睜開了雙眼,依照奚蘭序說的那句話,祁牧看到了高懸于天的一輪清亮月光以及……奚蘭序那明顯帶笑的臉。
祁牧愣了一瞬。
奚蘭序在他栽倒下去的刹那就閃身而出,很是妥帖完美的将祁牧整個接住。
今夜的行動好像就因為奚蘭序逗了回祁牧,于是在他心中得到了完滿。
祁牧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瞧奚蘭序瞧着他呆滞的模樣,于是想要起身落地,誰料奚蘭序突然故意使壞,将雙手向上使力一掂。
失重的感覺真不好,祁牧為此一下抱住了奚蘭序的脖頸目光略微驚恐的看着地面,“啊!”的失聲驚叫,然後又十分迫切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阿序。”
奚蘭序聽到他叫才滿足,大步向前,還要告訴祁牧:“噓,小點聲,你想被人發現嗎?”
樹都爬不好的小魔。
祁牧沒辦法,被逼着閉上了嘴巴,但同樣疑惑的向後看去,他不明白:我……怎麼會,差到爬樹都能摔?
但沒一會随着二人身影消失在原地,外頭零零散散幾個水雲宗的弟子就走過。
為首那個藍衣拿劍,劍鞘之上還系着兩個毛球的弟子擡眼,奇怪了。
在他身旁的其餘弟子開口:“陸師兄,這裡怎麼這麼多葉子?”
是夜裡風大?
可夜裡風大怎麼就這一片落葉?
衆人想不通了,陸衣為此猶豫的上前就打算探查一番。
結果身後又來一人,隻見那人便是一身素白衣裳,長發束起在腦後,手中雖無劍,但整個人的面容氣場就給人一種簡潔幹練的印象。
許是見他們突然在此地徘徊,于是這便施施然上前開口詢問。
雲水宗弟子見是來人,皆是恭敬退開,雙手抱拳道:“劍仙前輩。”
就唯有站在最前頭的陸衣瞧見沈陌離,才會從容的喚他一聲:“師兄。”
來人正是沈陌離,奚蘭序眼中煩死人的對家,也是被祁牧所懼怕到不行的主角。
陸衣見了沈陌離也就正好指向不遠處的那點異狀說道:“是我們在這裡發現幾處異常,師兄,那個青嶽派的江槐不是說有魔族之人出現在這嗎?所以我想……會不會是有人從這爬進去?”
可是進來幹嘛呢?
陸衣想到這裡又有些不知怎麼接下去,畢竟,魔族之人摸進他們這裡沒有意義呀。
這府衙裡面現在除了他們這些修士就隻有凡人,沈陌離聞言卻隻是看了一眼搖頭道:“若是魔族,怎麼會連翻牆都留下痕迹?”
不該呀。
或許是這府衙進了小賊。
不過思緒良久,沈陌離最終決定:“罷了,此事交與我吧,想必是個走岔了路的百姓,我去将他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