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厭這可真是在給祁牧上難度,祁牧隻覺不是他媳婦不配,是他,他不行。
他沒法給奚蘭序一個揮金如土的生活,于是咬牙,祁牧決定,要不然日後還是去學寫符吧。
祁牧穿了半年,這半年中在魔域,他還是學了點魔族寫符的小招。
就是,祁牧覺得人家的符寫出都是金色,而他是紅色的,或許不入流,所以教他寫符的那個魔修才叫他沒事多寫,以量取勝。
可是最後賣得的錢财再次拿回祁牧手中就真的寥寥無幾。
于是祁牧不寫了。
教他寫符的魔修知道之後可對祁牧破口大罵了,不過祁牧在那之後又很快離開了魔域,所以,後續就算再怎麼惹老師傅煩,他也不聽了。
但現在……獻醜就獻醜,媳婦更重要!
田壟上人們正說着閑話,結果土路盡頭竟也是出現一道焦急身影。
村長王福撐着拐杖本來就在到處找祁牧,這會終于在山間田地裡發現祁牧還在這與村裡人閑話家常。
當即便招着手快步上前,村長邊走邊喊:“哎,小牧,小牧!”
祁牧正想着符,回頭就聽見村長叫他。
村裡的田比上頭的路要矮一截,祁牧扶着身後的土牆起身,在村長的視角裡面鑽出半個身,祁牧疑惑:“福伯?”
這大老遠的,村長能有什麼事找他?
祁牧不知,但年輕人好手好腳,一下翻身爬到路上,伸手就去攙扶住村長。
而當老村長的手被祁牧拿住的那一刹那,王福開口,寬大厚實的掌心一下就拍在祁牧手上,他說:“小牧啊,你怎麼還在這與人聊天?來,你告訴福伯,你們前幾日去鎮上是不是發生了點啥?”
村長話音才落地,祁牧的手就僵住,後頭坐在田上的村民紛紛起身。
王叔和村長也是同姓的親戚,這會開口就直接問那老村長道:“咋了叔?這是發生了點啥?”
去鎮上,是發生了點禍事,看祁牧那模樣就知。
可村長對此還是忍不住捶胸直歎氣,這會,原本一直站在不遠處樹後暗中看了祁牧好久的奚蘭序也走了出來。
凡間的城池都設有鐘鼓,奚蘭序比祁牧清楚,離此處最近的那個仙門在接到消息往返這裡也不過一日。
村長道:“是監察寮上面下來的仙師,昨日不是阿寶去隔壁提親?”
可是啊,據村長講,祁牧才知,阿寶去跟隔壁的翠花提親後便要直接上鎮買喜糕。
那些成親用的東西,在阿寶經過無常鎮那一難後,他便覺着人生寥寥幾十載,凡事不可拖延。
睜眼閉眼也是有今朝卻不知來日的,于是阿寶娶妻這事他就顯得急不可耐了一點。
可卻沒想到就是這份着急,這才叫阿寶這次去鎮上又是一頭栽進羅網中!
村長道:“那些仙師非說阿寶勾結妖魔,這下已經給人抓起來,小牧啊,阿寶這事惹大了,可那些人還說他有同夥,福伯知道,那日你們一同到鎮上,福伯别的不說,但你還是快點,先去山裡躲躲吧。”
果然!
村長的一席話無疑是在黃花村這塘平靜的水面上投下一顆巨大的石子。
祁牧很想站出來,說阿寶無辜。
可是,他卻知他的确自身難保。
祁牧是魔,他穿書進來就是魔,這點就算是是他死都不能改變。
可是現在上頭的仙門來人了,一個個舞刀弄槍,祁牧知道,他要是被人抓回去那那個下場一定很悲涼。
祁牧不想被大卸八塊,但他也不想對不起阿寶,于是抿唇糾結的時候将那唇角的顔色都染到豔紅。
奚蘭序隻是略微往那盯了盯,小小村鎮,小小仙門!可奚蘭序卻不能因為一個祁牧而壞了自身的計劃。
魔域中還有人以為他下落不明,可這個時候奚蘭序要是出現在凡間的一個偏遠山鎮,他的傷勢還沒有完全恢複。
奚蘭序真的難以承受這個消息放出去之後,沈陌離,或那些潛伏在魔域的叛逆之輩對他的打擊。
到時,奚蘭序環視這整個黃花村一周,在他眼中恍若已經瞧見這村子殘留一片廢墟的模樣。
仙魔之戰凡人皆蝼蟻,是以這些蝼蟻經營的一生或許都會化作旁人口中的一句點評。
妖邪殘害鄉裡,仙師拼力除魔!
“踏踏踏踏踏踏踏——”
還不等祁牧多回些什麼,村口就傳來一陣喧嘩,再之後奚蘭序就扯住了祁牧的手對村長道了一句:“多謝。”
或許還是先走對旁人才是最好,可祁牧的心裡怎麼都不是滋味。
奚蘭序瞧了林厭一眼,于是後者立即得令了。
林厭走了他們的反方向,奚蘭序又在祁牧的惴惴不安下施法隐去了他們的身形。
祁牧依舊很擔心,但随着他們的身影消失,身後的那些修士們就立馬緊随而至。
村民心中一咯噔,祁牧他們可還沒走出兩步,隻是這會餘光再去看,衆人震驚。
奇了!
要不就說他們年輕人的腿腳好,明明才走掉沒一會的祁牧,身影竟就已經消失在道路盡頭。